一裊娜而出的女子輕紗罩麵,淡藕荷色的外衫隱約間扭動著幾條完美攝人的玲瓏曲線,一雙桃花眼僅是慵懶得一眨,就已是熠熠霞飛,顛倒眾生。隻是這女子個頭卻是高了些,尋常身高的男子若立於旁,恐是隻及其眉的。
「耶?這位小哥,你難道知道這洛丹姑娘今日蒙麵,你便也來個麵不示人?」身旁一濃眉青年拿肩輕扛了下卓清。
「咳咳,在下是外鄉人,正巧路過而已。」卓清隻覺被幾道滿是敵意的目光刮得自己渾身難受。而樓上的洛丹似是也注意到卓清這個始終蒙麵的「公子」,朝她若有若無地拋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洛丹手裡捧著一個不大的紅緞繡球,滿眼笑意:「沒想洛丹小小女子,竟能如此被大家看重,真是頗覺慚愧。」
「不慚愧不慚愧,姑娘這種絕世美人兒讓大夥等上十天都是值得的!」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口口聲聲要闖進去抱人的那位,看來此時早已把他的「豪言壯語」拋到腦後勺去了。
「哈哈!胡家老三,你說這話羞人也不?剛才還嚷著進去搶人,現在倒裝起君子了?」人群中又一聲音冒了出來。
「郝二癩!你他媽再瞎說,老子一屁崩死你!」
「哈哈……」眾人一陣哄笑。
洛丹卻似乎無所謂這些粗俗言語,依舊萬種風情地倚著欄杆,含情桃花眼裡一片氤氳霧氣,叫人難以望盡。
「大爺們若執意爭吵下去,叫洛丹手中這繡球,丟是不丟?」洛丹憊懶的聲音卻比那胡家老三還有魄力,令所有大呼小叫的人瞬時噤聲。
「洛丹隻拋這一次,若誰接著了,那便是洛丹的夫君。無論美醜老少,赤貧富貴,洛丹絕無二話。」她微微一笑,轉過身去。眾人沒想她如此乾脆,說拋就拋,皆是屏息凝神,絲毫不敢大意。
洛丹背著眾人,卻是早已笑彎了眉眼,如瀲雙眸竟滿是戲謔。她捏了捏溫涼的繡球,驀地向後拋出。
與其說是「拋」,不如說是「投」。繡球在一片死盯的目光下,直直飛出,其速度之快,仿若被加了內勁,朝外夾風衝出。
卓清早對此景心生厭煩,正悄然抬腿後退,忽覺一陣細風入耳,接著懷裡軟軟地撞入一物。她下意識地伸手抱住,才發覺是一紅緞繡球,上麵還有些溫熱之氣,似是被人握得久了。
彈指的寂靜,旋即一陣哄鬧。
「洛丹姑娘原來早對這蒙麵的小子有意吧?」
「哈哈,這小子還沒斷奶吧?這麼瘦小,怕連葷都沒開過吧……」
「洛丹姑娘,你不會真打算領個十來歲的小子回去滾床吧?光身量就短了這麼一截,『□』豈不得縮成豆大?」
「我說那蒙麵小子,既然大夥兒無緣見姑娘芳容,你平白裡撿了這麼大便宜,還不把你臉上那布掀開來,讓大夥兒瞅瞅你長啥樣!」不知誰說了那句話,隻見一粗黑的大手猝不及防得一把抓下了卓清麵上的罩紗。
一時間,涼風如結冰,凍住『織雲坊』下的上百張臉,連同空氣都似乎凝結成霜,讓所有人隻知張口,沒法呼吸。
卓清可怖的臉驀地被一陣寒意淹沒。她見多了各種一看到她猙獰的麵部而做出各種反應的人,雖然沒有同時被上百號人予以目光上的浸洗,但那些目光裡的含義,看來看去,還不都是一個樣:驚訝、鄙夷、噁心、厭惡。
卓清笑了笑,儘管她的臉一笑比不笑更可怕。她微一欠身:「洛丹姑娘已見著在下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