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想來也不願委身於如此陋醜之人,還請姑娘再拋一次吧。」

她說得雲淡風清,似乎洛丹再拋一次是天經地義之事,不拋反而有違常理了。

洛丹站在高處,微微頷首俯瞰著下麵那個瘦小纖細的人。她的眼神裡不再有戲謔,反倒混雜了些難以名狀的訝異和困惑,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興致?!

「插在牛糞上的鮮花活不了幾天!洛丹姑娘韶華正臨,還是多為自己今後的幸福多考慮考慮吧!」郝二癩第一個反應過來,忙沖尚未發話的洛丹嚷道。

卓清身前一大漢猛的抓過她手中的繡球,邊喊邊往前擠:「洛丹姑娘,城北的錢壯給您把繡球送上去!」

這一擠可壞了,眾人哪容得他獨近佳人,頃刻便亂作一團,都要擠進『織雲坊』去見洛丹,原來還算有序的場麵立時如炸鍋般哄鬧不休,眾人如癲狂野牛般拚命往門內擠,卓清被夾在一群精壯剽悍的爺們中間根本無法逃離,隻能一步步被擠入了織雲坊。

「我要見洛丹姑娘!」

「洛丹!你嫁了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卓清耳旁充斥著各種呼喊,她被壓得頭暈腦脹,恍惚中聽得一陣上樓的「咚咚」腳步聲,心下隻盼所有人快些上去,自己好趁機抽身。

唉,哪裡來的那麼多人呢?或者說,那麼多男人?

自己幹什麼非跑來受這罪?

卓清努力穩著身體不被人擠上樓去,隻是人如湍流,還是讓她身不由己的一步步向著樓梯靠近。

「卡!……卡卡!轟!」

幾聲不大的斷裂聲響,眾人繼而上望,不禁皆是驚恐萬狀。隻見『織雲坊』二層樓板先是裂縫,接著一陣辟啪作響,如辭歲鞭炮,不絕於耳,接著若幹「啪啪」之聲,木屑橫飛,煙塵四起。

一聲巨響,振聾發聵,卓清看著急速逼近的天花板,真真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唉,沒想自己最後竟是葬身於青樓,身周還有上百爺們陪葬,魂歸路上,倒也不怕寂寞。隻是要這麼多市井屠牛宰羊之輩作伴,難道要一起去地府開市集擺地攤嗎?

「嗬嗬……」

卓清在意識最後清醒的一剎那,笑出了聲。

泊煙處,紫闕雲顛

空氣中繚繞著一絲茶香,窗外似乎隱隱聽得見水流潺潺,似是一片大好晴光。

相比之下,屋內就有些呆板樸拙了。除了一張方桌,兩條長椅外,就是卓清此時正坐著的古木大床了。

她輕輕下床,一步一緩的走出門去。

若說美,門外的景的確很美,遠處可見重嶺桀嶂,似可仰插雲日;身周翠林連綿,杳至清風沁心颯爽;山間白雲縷縷,腳下花光鋪路,如此風光,仿若南柯一夢。

可是卓清卻對這世外桃源渾似不見,獨獨被身前不遠處的一抹淺紫恍了眼睛。

那紫衣人背對著她,正站在池邊悠閒地一撮撮撒著魚食,揮袖間高情逸態,宛若謫仙;一身淺紫布料的寬袍並非什麼上好綢緞,但那人週身彷彿都籠罩著點點光暈,令人目眩;一背垂腰長髮,如傾瀉的墨色,更襯得那雙伸出去的手若無暇白璧,細膩晶瑩。

這背影……還真是似曾相識。看來自己被樓板壓扁了腦袋,連記憶也一併受創。卓清不禁腹中自嘲道。

「醒啦?」那人聽到卓清的腳步,往池中撒掉剩下的一些魚食,轉過了身來。

寬大的紫袍鬆鬆垮垮的裹著一具修長均勻的軀體,腰間掌寬的綬帶緊緊貼著那人細窄的腰身,結實而流暢的身材在睡袍似的外衣下綽約著一種若隱若現的風姿;紫袍的前襟甚低,張揚著峭拔的鎖骨和一片白皙滑膩的肌膚;一張絕美的臉上笑意滿滿,湛墨的瞳在陽光的親吻下泛著幻覺般的燦金,鼻挺如最清秀之山峰,唇潤似最清冽之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