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幾欲失笑:「你從來對人都是這麼戒備重重嗎?」
卓清沉默,櫻唇輕咬,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看來是了。」那人輕笑,當真容顏冠絕無雙:「我隻是好奇一個渾身都是『離塵散』的女子竟然能活著接我的繡球,還能站在這跟我橫眉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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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人提到『離塵散』時,卓清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你要去哪?」那人見她不言語,便問道。
「不知道。」卓清此時已是身無長物,別說去錦都了,能不餓死在半路就不錯了。
那人見她滿目茫然,孑然一身,早已心下了然:「天色漸晚,不如先留下吃個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上路吧。」
卓清抬眼,看著那人一臉中山狼的笑,頗為猶疑。下意識想拒絕,但一想到自己下一頓飯還沒影沒蹤,嘴裡那個「不」字硬是半天沒吐出來。
那人看著好笑,倒也沒再繼續勸說,而是轉身向回走:「山間獸多,它們可不介意自己的食物長得是否醜絕人寰。」
卓清瞅了瞅身後望不到頭的山野小徑,略一疑遲,回身遠遠跟在紫衣人後麵。
「對了,我叫紫鳩。你叫什麼?」
「卓清。」
「卓然清逸?嗯,背影倒是如此。」
「……」
紫鳩的烹飪手藝的確不錯,至少比卓府的廚子要高出兩等。滿桌的昭州小吃色味俱佳,一眼看去,儘是卓清不曾見過的佳餚美食。
「喏,金門魚羹,宣台圓子,撲刀雞鵝麵,紅熬薑豉,獻糕,栗黃,琥珀蜜,桃穰酥。」紫鳩笑瞇瞇地看著卓清滿目瘡痍的臉。這張臉初看的確駭人,隻是紫鳩從救下她起,就不得不麵對她那張「驚」世「駭」俗的臉,看的多了,多少也麻木了些。
「你平日裡都做這麼多嗎?」卓清此時已知紫鳩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名為「泊煙穀」的地方,他還自封什麼「泊煙穀主」,著實讓卓清諷刺了一回。
「看心情吧。」紫鳩滿臉獻寶似的表情:「其實,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會經常想吃這些。後來師父仙逝,師哥又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倒也自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抽籤嘍。」
「咦?你還有師父和師哥?」卓清滿口獻糕,唇齒生香。
「你以為我是純野生的嗎?」紫鳩沒好氣道。
卓清自小好甜食,加之紫鳩的手藝實在無可挑剔,於是卓清內心不得不承認,她徹底淪陷在紫鳩的「琥珀蜜」和「桃穰酥」裡了。
「好吃嗎?」雖然紫鳩對自己的廚藝頗為自負,但還是喜歡聽別人親口說出讚賞之詞。
「……唔。」卓清口中含混,心裡卻暗歎眼前這妖怪手藝還真不賴。
「既然娘子喜歡吃,為夫定然常為娘子做來吃!」紫鳩似是忘了丟繡球的那個才是要當「娘子」的。
卓清臉色一黑,猛的抬頭,正對上紫鳩笑盈盈的眼神。幸好她一眼便捕捉到紫鳩戲謔逗弄的意味,不然她非得把手裡的碗扣到紫鳩臉上不可。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像卓清這種戒心極強的人也逐漸轉變對紫鳩的態度,不再像適才那般冷言冷語了。兩人邊吃邊聊,沒一會兒便對彼此略有瞭解。
「你想不想解毒?」紫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