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的包裹。
“我說小八,你就不能先敲敲門?”男女有別好吧?
十八撇嘴:“你也算女人?”
重穿懶得跟他計較,八卦要緊。從床上躍起,“外麵有人說話?是什麼客人?”
十八瞪她一眼:“要緊客人。”想想加一句,“跟某些人不一樣。”
重穿笑,點頭。“那是,你師妹我不拘俗理,哪是普通人比得的。”
十八咬牙,握拳。“別的我不知道,你的臉皮絕對是普通人比不上的。”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重穿自己笑了一會,到底有些累,也就無力管閑事,貓上床睡了。
昏昏沉沉裏,隻覺得痰氣塞胸,胃滯腹脹,十分難受。想起身喝口水,才費力站起,提起茶壺,一陣天旋地轉,腳跟發軟,連壺帶人摔在地上,不由‘唉呦’一聲。
沒一會,聽得門響,卻是十八聽得聲響過來:“怎麼回事,人怎麼睡到地上了!”
正想說,你怎麼又不敲門就進來了。嗯,明天一定得先去搞個門閂來。身子已經被抱回床上。一會隻覺麵紅汗出,神智不清。
聽得十八唧唧呱呱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會人不見了。再一會,有一隻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脈。
又撥了撥他眼皮。
“嗯,三少,不要鬧!”支吾一句。
耳朵裏聽得一個聲音,很溫和又帶著不耐煩。
“他今日吃過什麼東西?”
“吃過一碗粥,哦,還吃了老虎果。”是十八的聲音。
“吃了老虎果?”那聲音裏有些驚訝之色。
“是啊!還吃了兩個呢!虧了他了。”十八憤憤。
“吃了兩個?”咦,這回這聲音裏隱有怒意了。
“是啊,餓傻了。”
“真是要吃不要命了。”
“啊,不會吧,難道老虎果有毒?”
“沒毒,隻是這果子最是燥熱的,他吃的量多,怪不得熱痰內困,麵紅胃脹。加上身上原有些舟車勞頓,要不是身子底子好又碰上我,哼!”
“那個,這小子,不,我小師妹不會沒救了吧?”果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床上人本來神采飛揚的小臉如此怏怏,十八對他的稱謂待遇也從這小子升級成了小師妹。
重穿雖無力醒神,話卻大概聽在耳裏,聞言突然反手抓住給他診脈的那隻手。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正要掙脫,卻聽這個貪吃半死的小子說,“有,有沒有山竹,給我搞幾個來。那東西正好克榴蓮。”
山竹,與榴蓮同名為夫妻果。重穿記起,當初在水果攤買榴蓮的時候,好心大嬸提醒,說榴蓮萬不能吃多,若吃多了就吃兩個山竹中和,也隻有它解得了榴蓮的熱滯。想想自己當時也是餓昏頭了,一時貪嘴,居然吞了兩個榴蓮。
他卻不知道,那被他抓住手的人,聽得他的話,卻是大為吃驚。
山竹這個東西,他也隻是在書上看過,說山竹果肉性寒,若食榴蓮過量,可以此解之。這小子卻又從何得知?若說他通醫理,又斷不會空腹一氣吃下兩隻榴蓮。
正猶疑間,見那少年手頹然落下,麵色由紅轉白。
趕緊叮嚀十八:“去把那榴蓮皮,和上鹽水一起熬了拿來。”
然後,打量著床上這個少年。嗯。的確像胡先生說的那樣,頗有幾分古怪呢。
海風吹來微帶腥。
海上一輪明月高掛,月色如洗。一縷銀光自床頭窗間潛入,掛在站著的人下半臉。下巴弧度很好看,嘴角有絲笑意,本人並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