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則他也盡可能改善了自己在東籬島的人居條件,改善了島上的飲食結構,甚至在寒無衣的脅迫下,替他也畫了漫畫貼在其房間門口;
但重穿自己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實在不想接收戚先生審視的目光。
沒有譴責,隻是輕輕一瞥,就鐫刻在心。
另外一點讓他抓狂的,是寒無衣同誌。
雖則他是東籬島上最讓人喜聞樂見的生物,但是此人有個極大的毛病,那就是邋遢。
重穿不明白,他可以一邊把自己收拾得光可鑒人,一邊又毫不在意地生活在那麼邋遢的空間裏。
重穿隻去過一次他的房間。一次就絕跡。
那是一個怎樣的狀態呢?
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根本不知道這屋子裏有什麼家具。
靈樞和素問是幫忙的小廝,但他們的主要職能是藥童,也隻能負責基本的灑掃。
髒衣服要是不願意洗,可以放在固定的髒衣盆,每日他們來收取。
實在髒了的,寒公子一般都直接扔掉了。
所以,房間內的整潔工作,需要自覺。
“你就不覺得髒麼?”
麵對重穿炯炯逼人的視線,寒公子的回答照例是懶洋洋的一笑。
“覺得。”
重穿瞪眼,力拔山兮。“那你不收拾?”
寒無衣理直氣壯。“我不會。”
據說,寒無衣同誌是個大家子弟。從小錦衣玉食,不知道多少人伺候長大。
所以一扔到島上,生活自理能力為零。幸虧夠騷包,總算還有幾分把自己收拾體麵的本事,至於其他麼,就隻能將就了。
“你說你一大家子弟,跑荒島上來學什麼醫?”
“我家開醫館。”寒無衣說話總是重點明確。
“當初為啥不放幾個丫頭在島上?”重穿詫異。
“放了,被我趕走了。”寒無衣淡淡道,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重穿張大嘴,瞪圓眼。
“你腦子有毛病啊?為啥把她們趕走?”不趕走現在他也可以跟著享享福。
寒無衣笑,點點自己胸口。
“我是有毛病,不過是這裏的毛病。”
很嚴肅地說,“我最怕女人了,女人一碰我,我就想吐。”
重穿“咦”一聲。
接近就嘔吐,絕對的心理疾病,通常是童年際遇留下的陰影。
想到這裏,突然抓起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摸了兩下。
一邊嘴裏問:“你小時候,莫非被女人非禮過?”
一邊仔細觀察寒無衣僵了身子紅了臉。
“還好,這不是沒吐嗎?”
寒無衣艱難地把手抽回來,咬牙切齒地說:“那隻能說你發育得太隱蔽了。”
沒兩秒又眼睛發亮:“小重,你看,我都不怕你,不如以後由你來幫我收拾屋子?”
重穿點頭。“收拾你的屋子,容易,一把火的事!”
收拾這種事,是需要基礎的。
寒無衣的房間隻能人道毀滅,他還沒有那樣的功力。叫靈樞他們直接給他換個房間還更方便。
自己的房間沒處下腳,寒無衣就老待在重穿屋裏。
重穿趕之不去,隻能由他。
漸漸也發現,此人不是真喜歡邋遢,隻是習慣差。
走到哪裏,衣服就脫到哪裏,隨手一扔;
雖然自己也愛在床上吃點心,但絕對做不到姿勢漂亮,可屑屑飛滿床;
然後要是走路踢到了凳子,甩手打翻了茶壺,即不扶,又不擦,該幹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