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他哪天說了一句什麼話,噎住了重穿或十八,正得意地笑。(寒無衣,我隻是笑。)
重穿會青著臉,撇撇嘴。
“行,你繼續努力,回頭我求你吐槽門掌門少艾收了你做個小堂主。”
寒無衣聽了倒不生氣,他想的是,重穿這家夥,對朋友真是挺好的。
這一年,重穿十五歲了。
少女十五歲,及笄,算正式成年,是要行正式禮,隨時準備嫁人的。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重穿在島上,日子過得渾渾噩噩,早忘了自己年歲,加上人本來就大大咧咧,跟十八,寒無衣相處,從不在意禮教之防;
而胡笳,戚東籬又是放浪形骸之人,自然也不會對其加以拘束。
但是十五歲,總歸是個特殊的年紀。
所以胡笳說,今年的中秋,要給重穿好好辦辦。
重穿自然是沒意見。隻盼著多收幾份好禮物。
端午前某個日子,胡笳回陶陶居,麵色非常難看。
獨個在書房坐了會,十八也不理,重穿也不許進。
半晌,突然提了個包裹,說了句:“我出去一陣。”就走了。
胡笳這個人,鮮少發脾氣,如果有,原因隻有一個——戚東籬。
整個莫非島,整個東籬島,每個人都知道,胡笳愛戚東籬。
不是喜歡,是愛。
這是一種情緒完全被他人左右,絕望的感情。
所有人都覺得很自然。重穿也一樣。
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有什麼不自然的?
性別什麼的,不是緣故,也不能是緣故。
願意傳宗接代的人大把,這不是哪個特定人的責任。
所以重穿從來不覺得,師傅有問題。
唯一讓他遺憾的,是戚東籬的態度。
重穿有種感覺,戚東籬心裏,另外有個人。而那個人,比胡笳重要。
不爽歸不爽,一個人喜歡誰,是他的自由,何況戚東籬並沒有試圖就這點欺騙他師傅。
有一次,唯一的一次,師徒兩個在海邊坐著喝酒。
胡笳吹著胡笳,雙眼迷離。
重穿抱怨著戚東籬氣壓低,在他身邊總覺得憋悶。說戚先生肯定很討厭他。
胡笳打了他腦袋一記。
“胡說,戚先生對你,何止是喜歡。是不一樣的。”
重穿嚇一跳,又很不以為然。就算不是討厭,怎麼也到不了喜歡。
然後胡笳自己喝口酒。
默然半晌說:“你知道,你戚先生為什麼從來不離開東籬島嗎?”
重穿自然不知道。
胡笳啞著嗓子說,“是因為他要等一個人。這個人有次回來,他不在島上,錯過了。從此他再也不敢離開東籬島半步。而這個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回來。”
頓一下,“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但是戚東籬不敢不等,因為錯過一次,已經是極限。
重穿酒有點上頭,衝動地問:“那師傅呢?師傅又是為什麼?”
胡笳看著海,突然站起來,把酒瓶子扔得遠遠的。
“他不走,是為了等那個人;我不走,也是為了等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重穿自然是明白的。
等一個等人的人,回頭看到自己。
多麼難耐。
他沒有勸胡笳,這是師傅自己的選擇。
一段感情,隻有當事人,甘苦自知。
你覺得苦的,或許,他嚐來甜呢?
師傅這一走,不曉得去幾天。
重穿懶懶,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