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把她脫光放進木桶時,重穿立時慘叫一聲,身子都繃直了。
南南奇怪地問:“怎麼?不舒服嗎?”站在她麵前,“我怕你傷口發炎,故意叫她們加了一罐子鹽下去,不舒服嗎?”
重穿心裏喊:舒服!真他媽舒服,你下來泡泡不就知道了?
嘴角都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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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自懷裏拿出一方白色絲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去嘴邊血跡。
慢慢地說,“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給我弟弟施了什麼魔法?”
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確裝著疑惑。
她的這個弟弟,從小到大,就是一個冷情的人。
父親每次看著他,都會歎氣。說,再沒見過這麼像母親的孩子。
一模一樣的性子。
這樣的人,如果不曾喜歡一個人還好,喜歡了,就必定要受傷。
然而弟弟一直沒有喜歡的東西,沒有喜歡的人。
除了對她這個姐姐,有略同於旁人的一點溫情,其他人在他眼裏,恐怕跟石頭差不多。
即使是從小玩到大的司馬家小公子,也不過爾爾交情。
她本來以為,弟弟就一直這樣了,弟弟不會喜歡任何人。
但是三年前四公子比賽後,弟弟就有些變了。
有時候會發呆。
隻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緣故。
直到武林大會時,她看到弟弟對重穿的種種異常舉動。
呆了。
原來,弟弟不是不會喜歡人,他隻是,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南南想著,又問一句。“你到底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重穿此時,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快被醃成魚幹的魚。
聽到問話,終於還是忍不住,不知死活地回道:“我喂他吃了遊龍戲鳳。”
南南臉紅了。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畢竟還是閨閣少女。
出此下策,純屬無奈。
但是想到千裏公子,心腸又硬了,臉上的紅潮退去。
“那千裏公子呢?你給千裏公子又施了什麼魔法?”
“我施個屁魔法了!”重穿又痛又氣。
媽的,為了二師兄一個,夜月穀這一窩都瘋了。
南南聽她說粗口,秀眉鎖了起來,一臉嫌惡。
這麼粗魯的女人,居然是千裏公子喜歡的人?
千裏公子是什麼人?
那樣多情,對每個人很好,但她很清楚,公子心裏其實隻有江湖。
但公子對她是特別的。會用有別於別人的溫柔眼神,欣賞地看著她,會陪著她遊蒼山洱海,那是她一生最美麗的時光。
她以為,自己永遠是他眼中最特別的那個女孩子,即使得不到,也足夠了。
直到左岸書帶回那個消息,直到整個江湖都傳遍了那張《千裏同鴛》圖。
“那完全是左岸書挑嘴瞎扯,就憑她一句話,值得你對我下手?”重穿還在不忿。
南南搖頭。“不,你不知道,公子與美人的傳聞很多,但他自己,從來沒有承認過任何人。”
可是他當著那麼多人麵,說你是他心愛之人。
“那是形式所逼,一時戲言!”
“不是戲言。”
重穿身子一震。
“我看到了他看你的眼神,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