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病體去迎將軍,那時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在燭火的晃動中,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時他剛滿十三。

或許是有了想要追求的東西,趙不染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比常人比不得,但至少不用長時間臥病在床了。於是他向父母請命,要去外麵的。趙父趙母雖擔心,但趙不染實在是太少提要求了,況且趙不染長這麼大並未有什麼朋友,便欣然應允。那一年,趙不染十四歲。

趙有德是個很低調的人,大家都知道趙家生意做很大,但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大,趙不染很好的繼承了他爹這一點,在書院知道他是趙家少爺的人寥寥無幾,就算在之後知道了也沒太當回事,畢竟趙不染在京城紈絝圈子裏默默無名,甚至格格不入。

趙不染在私塾呆的並不開心,但書院教了他許多家裏夫子不會說的東西,他在這裏明白了人心善惡,權力紛爭,見多了阿諛奉承,見風使舵。但他依然有著那顆赤子之心,多年未改。

在趙益清穿過來不久前,趙不染得到了一個機會,他可以去見見他的偶像,穆棣穆將軍。他向府中每一個人宣告

了這個好消息,盼望著能與將軍一同去收南邊餘下六州。

隻是多年的崇拜似乎隨著少年的長大變了質,漸漸的變成了喜歡,少年心事總是藏不住的,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穆棣的耳朵裏。趙不染要見穆棣,穆棣避而不見,並不給他機會。但巧的是,突然有一天,二人在街上相遇了。

彼此都認出了對方,趙不染興奮的說:“將軍你可知我在詩牆上的詩作,之前您誇過的!我寫的是提青鋒四斤三尺,收餘下……”

“趙益清!”趙不染還未說完,穆棣就打斷了他,他麵無表情,言語冰冷,他道:“堂堂男兒應為國為家,兒女情長便罷了,還甘於人下,簡直丟人至極!收餘下六州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那一刻,少年麵色蒼白,心碎了一地,穆棣走了他也不知道,隻是一個人愣愣的站在街道上,不發一言,半響,笑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向家走去。

再之後,就是趙益清穿過來落水了。

“也就是說,我表白被拒,然後想不開自殺了?”趙益清總結道。

“沒錯。”趙夫人點點頭,道:“隻是兒啊,事情皆已過去,你也莫往心裏放。”

趙益清眉頭一皺,心想:這也不是什麼具體表白都能傳的滿城風雨,今天他這直接暈穆棣懷裏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但除了這些之外,趙益清還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就往後放了放,對趙夫人道:“娘親,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便不說了,隻是落水並非我跳湖自殺,而是有人落水,我去救人。”

“是,是,我知道,我兒是去救人。”趙夫人應和著,但趙益清知道她根本不相信,因為他這一個月已經向眾人解釋了無數次他不是自殺,是救人,但沒一個人信他,都是哄他兩句把話題揭過去。

除了以前的事情外,趙益清還有個疑惑,於是他問趙夫人道:“娘,招財和進寶怎麼會武功啊,而且在趙記茶樓的時候,他們看起來說話很管用的樣子。”

“哦,這個呀,”趙夫人笑笑,道“你失憶了不記得也正常,招財進寶本是你爹在你十四歲買回來給你做書童的,但你去的那個私塾不讓帶書童,你爹就把他們留在家裏了,教導著生意上的事情,我讓人教了他們一點兒武功,不算特別厲害,但護著你沒問題,以後你呀,要是真的走了仕途,家裏的產業就沒人打理了,等我和你爹作古,餓著你怎麼辦,我兒要是沒有君山銀針喝了是會哭鼻子的。以後啊,就由招財進寶替我們打理著鋪子,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