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諸葛正明一手拍在了梨花木桌上,震的桌上茶盞的蓋兒都“哐當”一聲掉落在了桌麵上。
“爹……”諸葛穎嫻焦急的一跺腳,臉頰因微微的怒意而有些漲紅,一雙晶瑩欲滴的眸子裏閃著氤氳的光。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諸葛正明的女兒,若是那樣成何體統!”諸葛老爺氣的白花花的胡須都差點立了起來,長袖一甩背過了身子。
“爹,你怎麼就說不明白呢?女兒進宮又不是去做什麼,隻是想去報恩的,碩親王他……”穎嫻上前拉住了諸葛正明的廣袖,因為和爹爹說不通而差點哭出來。
“小妹。”大公子諸葛緒見狀,連連拉開了諸葛穎嫻,怕她再說些什麼讓父親大人生氣的話,那就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進宮能去做什麼?”諸葛正明反手一指,這丫頭是怎麼了,怎麼就那麼一根筋了?
“爹,我能做的,我怎麼不能做了。”不滿意諸葛正明的話,穎嫻難得的聲音又高了起來。“爹爹自小也教女兒知恩圖報,如今碩親王幫女兒治愈了重病,女兒想進宮服侍他報答他,這又有何錯?”
“你……”被一句“知恩圖報”堵的沒有話的諸葛正明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爹,依我看小妹決心已定,不如……”
“不如什麼,你也別跟著在這裏瞎攪合。”諸葛老爺氣不打一處來,既是心疼女兒,卻又是氣女兒這種荒誕的想法,入宮為婢,豈如兒戲!
諸葛緒腦袋一縮,無奈的收了聲。
“爹你若是不同意,那女兒從今兒個起就不吃飯了。”諸葛穎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甩開了自己哥哥攔著她的手,衝到了諸葛老爺的麵前,“穎兒說道做到,爹爹看著辦吧!”她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透著難得的堅定,眼神如炬,令人忽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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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看似小小的鬧劇,最終收場在諸葛老爺的妥協中,不過這一妥協卻也是有條件的,三年,他隻給愛女三年的時間,三年一過,她則必須回府聽從家人的安排,嫁為人婦。
夙幽的天,永遠是那麼藍,夙幽的春季,永遠是百花綻放,香氣襲人。紫鳶擱下手中的木桶,擦了擦額頭的薄汗伸了個懶腰,過了冬季,她的心變也慢慢的惆悵開了。
入宮三年,她化名紫鳶,借由爹爹的暗中幫助,成功的留在了紫星殿,做了碩親王的貼身侍女。
從那日起,幾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諸葛穎嫻慢慢的學習著如何去服飾一個人,如何去成為一個宮女。
那男子,每日在自己的眼前掠過,她看得見,卻始終抓不住,那灰色的眸子,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也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牽掛。在不知愛為何物的時候,她卻早已情竇初開了。
“紫鳶姐姐,紫鳶姐姐,殿下找你呢。”恍惚間,遠處傳來了丫鬟的呼喚聲。
“別喊,慢慢走,慢慢說,瞧你這莽撞的樣子。”她微微一笑,柔柔的話語說的小丫鬟一陣臉紅。
三年的歲月在她的臉龐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卻是讓她的雙眼更清澈明亮,性子也更沉穩淡然了。
小丫鬟一吐粉舌,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是,紫鳶姐姐。”
“把水打滿,把廊子裏的那些月季澆一下,可別澆多了,月季嬌嫩,水分多了也要死的。”紫鳶一邊將手中的木桶交與小丫鬟,一邊還不忘囑咐道。
“是,姐姐快去吧,皇後娘娘也在,殿下找你找的可急了。”小丫鬟煞有其事的說道。
聽聞皇後娘娘,紫鳶的步子也有些急了。
順妃娘娘入宮的時候還沒有得到正式的冊封,千辛萬苦生下了小皇子以後,便直接被陛下冊封成了皇後娘娘,鳳儀夙幽。而她又在第二年開春的時候,順利的替煊帝生下了一個小公主,取名為顏玉。
娘娘本身便溫柔似水,為人溫婉謙和,宮人宮女們都非常喜歡她。放眼整個夙幽皇宮,除了鳳鸞殿,娘娘最長待的地方便是碩親王的紫星殿,和碩親王的感情自然是非常好的。
“殿下,紫鳶姐姐來了。”遠遠的便聽到了有丫鬟在傳話。
“紫鳶,紫鳶,上次旬陽使者送來的那塊七彩玉被我擱在哪兒了?你找找,我方才還在和青嫣說呢,我這個做叔叔的都沒什麼可以送給小皇子的。”即使看不見,黑洛星也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裏找到她身在何處。
他的手總是暖暖的,一股墨香飄過鼻翼,紫鳶有一些恍神,這一刻,仿佛屋子裏其他的人都是多餘的,就隻剩下他和她。
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她終年寒體,精神不濟,時常上吐下瀉,大夫來了無數次,卻總是查不出病因,就說陽氣不足需要大補。可上好的藥材家裏沒少用,但她的身子卻總是不見好,反而每況愈下,人也瘦的不成樣子。
一直到他的出現,帶著一股沉沉的墨香,如一尊仙子一般矗立在她的床頭。那抹微笑,她至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