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器已為殿下收繳,交給了老奴,隻等鳳大人來取。”

“那就有勞公公,陛下,臣要去對比過凶器,再來回報。”

皇帝點點頭,道:“你不必再親身過來了,隻消將結果命人回報於朕。”

我應承下來,轉身離開。一樁宮女被殺案,一張縫在被子裏的保胎藥方,一個不救人反害人的太醫,隱隱牽扯出仁靜皇後薨逝的內幕。以皇帝的睿智與睿王的腹黑,他們肯定會精準地掌握,他們所需要的事實。

經過比對,那把侍衛用刀確實是致死的凶器。我寫好報告,讓人送給皇帝,疲倦的感覺如排山倒海而來。

那個藥方到底暗示著什麼,仁靜皇後生產之後纏綿病榻而死,難道還有別的什麼原因?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我心裏何嚐不清楚,“宮廷秘詭”是最危險的“收手”信號,事情過去二十幾年了,就算隻是塵封的煙塵翻滾起來,也會讓人“鼻子發癢”,“涕淚橫流”。但凡有點理性的人,都應該繞著走。

隻是——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睿王深邃的雙眸,晏老太君蒼老的容顏,還有紅藥給於給予這個世界的,最後的,那近乎平靜的臉。

就算是有再多的理性也沒用,人生中也總有一些人,一些事不能辜負。

不僅僅是謝府,連後宮之中,這位睿王殿下也是波瀾不驚,如入無人之境。所以當我檢查後宮門禁回來,毫不驚訝地看到他獨立窗邊,月光探入房中,在他臉上折射出驚豔的光影,一襲銀白,長袖舞風,有飄飄欲仙之美。

鶯簧帶著一眾人等瞬間走了個幹淨。我走到他身邊,聽得他轉身道:

“元亨殿離後宮禦膳監不遠,陳太醫買通了往後宮送菜的當值太監,將那宮女用送菜車,用棉被蓋了,偷運了出來。上林苑之中一守衛之父,是陳太醫放出去的家生子,後麵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那陳太醫緣何非要殺紅藥不可?”我問道。

“父皇派了龍泉令左大人親去傳召那陳太醫,他不曾進宮,當著眾人的麵自盡了。”睿王說道:“那小太監因被查到頭上,所以自首;那守衛身份特殊,所以被人出首。”

“紅藥的身世呢?”

“已派人去山□實,這是母後過世前五年之內,太醫院所有太醫的名冊。母後妊娠之時,最初保胎的太醫姓董,在後宮之中,專為仁嘉皇後以及三妃問診。因仁嘉皇後難產薨逝,他保胎不力被父皇問罪,賜酒自裁了。”

“據與她交好的宮女的說法判斷,紅藥懂得醫術。隻是這事情發生之時,她尚未出世,若真的是家學淵源,恐怕要向第三代上找了。”

“以你看來,母後薨逝——”他背過身去,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聲音中的顫唞。他才出繈褓就失去了母親,又遭遇了深宮中不懷好意的流言蜚語。他雖不常提到自己的母親,但是孺慕之情是天性。他怎麼能夠接受,他母親的離開,是因為他人的陰謀?

“你不要多想。”我打斷他的話,輕輕地抓住他握緊成拳,青筋畢露的手:“你父皇對你母後情深似海,以他的睿智,若真的是有人傷了你母後至此,他絕不可能半點沒有察覺,這般鎮定自若。今日——”

我還沒有說完,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抱緊我,疾如暴風驟雨的親吻將我卷入,沒有給理智留下一絲餘地。我被本能的驅使攀住他,意識在狂亂的汪洋裏,隨著他的呼吸與心跳,一起舞蹈。

他越吻越急切,好像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了我的身上,我支持不住,被他壓倒在了羅漢床上,他的手探進曳地的長袖,貼著我的肌膚盤桓而上,如赤鐵一般烙在我左半邊胸口,隱隱的壓力將我從喘熄中驚醒,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才將他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