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掙紮顯得微不足道。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讓我變成這種不死不活的怪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月,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大師,我是你的玩物,我沒有在六道輪回之中,生死簿上也沒有我的名字,這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說了……”

其實我隻是想找一個人,把滿腔的無奈和痛楚發泄出來。

不關大師什麼事。

我隻是……也隻能對大師任性了……

我抱著他放聲大哭。

大師摟著我,聽我哭得死去活來,一邊用手輕輕地替我擦去臉上的淚水。

哭得無淚可哭的時候,天暗了下來,整個信陽城籠罩在淡紅色的夕陽裏,大師拉著我的手,慢慢地走出了城門。

我漫無目的地跟著他。

路上有許許多多逃難的人,壯誌激昂要去參軍擊退金兵的人,抱著孩子在路上哭泣的人,我看過那本《元初記事》,大宋亡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那些人去了也不過是送死,但我並沒有開口勸阻,我漸漸明白這世上有許多事,即便知道了結果也不得不去做。

我握著大師的手緊了一緊。

“怎麼?”他回過頭來問我。

“我們要去哪裏?”

大師並不回答,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一路上城池盡毀,百物凋零,人如草芥,已經是春天了,可是戰事還沒有結束的意向。

“大師……大師……蘇木大師……”路過南梁州的時候,我們碰到了一個熟人,“您這是往哪裏去,信陽一別,就再也聽不到您的音信了,我還想好好與您道謝呢。”

“不必謝了。”大師微笑。

完顏秀衣的氣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動輒就咳嗽,身後護衛羽扇環繞,對這位身居要職的大帥十分緊張:“中原有句話叫大恩不言謝,我會把這份情記在心上。”他回手拉過旁邊的一名將軍,“鄂春,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記住了,日後要好好報答。”

那少年將軍在他手中掙紮著,顯得十分羞澀:“大帥,你這幹什麼呀。”

完顏秀衣笑著拍他的肩膀:“你已經是統領一方的大將軍,還這麼上不得台麵!”

那少年臉漲得通紅,一連幾個“我”字也沒有說出來。

就是這兩個嬉笑親熱的好兄弟,就是這個羞澀得連個“我”字都說不出來的男孩子,日後會把利刃紮進他親愛的大哥的身體裏。

我抬眼去看大師。

他深黑色的眼睛裏平靜無波,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經見怪不怪。

這世上的恩情仇怨,哪裏用得著自己去費心呢。

總歸都是有一個結局的。

到都鳳鎮的一個小村莊裏大師終於停下了腳步,這裏有戰火沒來得及摧殘的山清水秀,莊戶中的人家都住在竹林深處,有如世外高人。

可是早晚有一天金兵的鐵血大旗會紮進這個與世無爭的小鎮裏,我們這種隻懂得坐壁上旁觀的人,又跑來這裏幹什麼?

大師不說,我也懶得去問。

春天的寒意還沒有褪盡,我想用多年的竹子造個小窩,旁邊住的一對夫婦來幫忙,一邊幹著活一邊問:“你那良人呢?怎麼不來做這些事,長了一副花花公子樣,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小姑娘,你還沒有梳髻,還沒有嫁吧,趁早改了主意。”

我哭笑不得。

大師是什麼人,我想嫁他,還不得被天打五雷轟。

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清楚,隻好含含糊糊地亂應著蒙混過去,那家女人話多得出奇,拚命勸我嫁人要把眼睛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