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被寧靜的氣氛包圍著,碎步踏過柔軟的地毯,她遠遠便能瞧得見夏尚誌畢挺的背影,他似乎還自在地品酒。漸漸的走近餐桌,她看見餐湯已經端上來了。
「不好意思。」唐恬邊道歉邊坐下來,把手提包放到背後。
「不要緊。」夏尚誌放下高腳酒杯,快速地打量唐恬,搭上了織花披肩,白嫩的雙頰生暈,耳鬢兩旁的發絲微亂,而最大的破綻是……那紅灩微腫的唇瓣。勾唇一笑,他續道:「你剛才是去化妝間吧?」
「對。」她點點頭,不虞有詐。
「侍者通知我化妝間故障,停止使用了。」他平靜地陳述,那唇畔的笑意很奸狡,他拿起餐匙舀了口羅宋湯喝。
「啊?」有這樣的事嗎?可能她沒注意到。唐恬嚇得差點就丟了手中的餐匙,她趕忙歛起驚訝的神色,重新握穩餐匙,胡亂編了個謊言:「剛才……也有侍者告訴我,所以我到下麵樓層的化妝間去了。」
「喔,是嗎?」他暗地裏觀察著她的反應,覺得有趣極了。
「嗯。」她虛應,裝作專心地在喝忌廉雞湯。心裏卻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覺,彷佛她跟承天璿遇上的事被識穿了般,但他們躲在雜物房裏,而他則在這裏品酒,怎麽可能曉得這些事?
除非他有超能力?這異想天開的念頭嚇了她一跳,險些被剛喝進口的湯嗆到,她是怎麽了?淨想些有的沒的。
唐恬吞下忌廉雞湯,決定撇開心裏的疑團,專注地吃完這頓晚餐。此時,侍者上前,收拾他們的湯碗子,換上已點的主菜,放在唐恬麵前的是香草煎三文魚扒。
一客燒汁羊腿端在夏尚誌前方,他提起刀叉吃用,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一頓,對她說:「對了,在你回來前,我看到了承先生。」
「是……是嗎?」她勉強撐起笑容問。
別慌、別亂啊唐恬!他看到承天璿又如何?沒事的,他隻是簡單地跟她說看到了承天璿,這並沒什麽,別自亂陣腳。
還有,他們又不是在偷情,她緊張個什麽勁兒?不過,這卻讓她想起承天璿反常的舉動,不但主動停下那些親膩的行為,還很為她著想般勸她繼續跟夏尚誌約會……他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她吧?
他該不會另有盤算,以別的方式出現,或者做些什麽令他們終止約會?
「你習慣拿匙子吃魚的嗎?」沉啞的嗓音頓然響起,中斷她一連串的擔憂疑慮,她回神,赫然發現自己正在拿匙子吃三文魚。
「呃……對不起。」她慌張起來,放低匙子再拿起銀叉。
唐恬邊分切著三文魚扒,邊叮囑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她答應夏尚誌的約會,不就是為了斷絕對承天璿將近脫軌的感覺嗎?
所以,她應該好好的享用這一餐,別再想其他了。
夏尚誌沒再說什麽,饒富興味的眸子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當然也落進他的眼底,雖說知道她失魂落魄的原因,但他的男性自尊也被她稍稍的刺傷了。
終於,在唐恬不知第幾次打算拿匙子舀紅酒喝時,他決定開口了。
「我想,你該不會是在開發喝紅酒的新方式吧?」
正要浸進紅酒中的匙子定格不動,唐恬循著他嘲弄的眼光看向右方的酒杯和裏頭的匙子,她趕忙縮回手,尷尬的紅雲升上兩頰。
今天真倒楣,這些糗事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
「我……對不起,我今天的精神不太好。」她紅著臉,垂首致歉。
「你是不是有事要忙?」他緩緩的放下刀叉,對上她皺成一團的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