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芙沒理會白芷在一旁的嘰嘰喳喳,她渾身的力氣此刻都已經被抽空了。
“希望他們都能醒悟。”她有些無奈,她總覺著這事兒不會這般簡單的結束。柳姨娘竟然也是邪教中人,七八年前就被安插到了她那位父親身邊。這些邪教孽黨果然是多年前就開始布局等著報複。
“難不成他們還會信?”白芷聽見她這般說,尤為不解。
“醒悟總要時間,況且揭開了一個白道長,還不知有多少白道長藏在暗處,沒叫咱們發現。”阮夢芙思量著。
前有何將軍一家,後又有柳姨娘和這白雲觀道長,這還隻是他們發現了的,都已經攪得滇西和邊城不得安生,但這怕隻是個開頭。
“郡主,卑職等搜遍了白雲觀,並未尋到妖道蹤跡。”禁衛有些為難,“還有那位同妖道打鬥的黑衣人,我等也暫時沒有尋到他的身影。”
阮夢芙沉思片刻,“此事不急,當下最重要的事,柳姨娘那兒一定要看守好,莫叫她逃了或是自盡,還有盡快審她,將她的罪名落實,不然阮將軍那兒,怕還有難纏的時候。”阮夢芙對她那位父親對柳姨娘的愛意可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
“是,郡主。”禁衛領命下去。
她又輕輕推開窗戶,她此時待得地方便是白雲觀對麵那座茶坊二樓。白雲觀外依舊圍著許多老百姓,大半是已經醒悟過來,知曉白雲觀是騙人的,可還有半數之人對此深信不疑。他們正在激烈的爭吵著,若不是當下對禁衛軍有了懼意,這群人怕是要衝進白雲觀中去尋那妖道了。
她看著窗外若有所思,方才出手相助她的黑衣人一定是阿律,隻是當下他和妖道一同消失在眾人麵前,不知去向。
“郡主,按照您的吩咐,那幾位扮作缺水的將死之人已經安全送離此地。”林女使輕輕走到她跟前。
“嗯,該給她們的水和食物都記著送去。”
“是。”
西北角營地
阮澤極快的收到了親兵傳信,一是邪教,二是柳姨娘,並且柳姨娘就是邪教中人。他深吸了一口氣,朝阮三思的營帳走去,細細的將此事明細分說。
阮三思越聽臉越沉。
“什麼?”阮三思震怒,“她怎麼敢,怎麼敢將依依下入大牢!”
阮澤頗敢無奈,上前一步回著話,“父親,城中傳來的消息,是柳姨娘親口承認她偷了軍中布防圖給匈奴,這是通敵叛國的重罪。”
阮三思眼睛中都要噴出火了,“這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那孽女趁我不在城中,惡意陷害。”
“父親,柳姨娘是聖教中人,她一開始進府就是帶著目的而來,您被她騙了八年,還不明白嗎?”
“我娘早就死了,她不是我娘,她隻是一個被特意選出來,放在你身邊的一顆棋子。”阮澤冷著臉,一字一句地揭開阮三思多年來都不肯正麵麵對的事實。
“您睜眼看看!因為她,我們死了多少將士,還要多少人流血流淚,您才肯睜眼看看!”
阮三思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兒子,父子二人從前親密無間,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阮澤不再叫他爹爹,而是冷冰冰的一聲父親。
這些年,柳姨娘陪在他的身邊,他漸漸地快要忘記那個一直都在他心裏住著的女子,他以為她們就是同一個人,可是他的心,此刻告訴他,他心中的女子早就死了,死在十幾年前,就死在他的眼前。他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仿佛又是多年前,看見他的依依渾身是血的倒在他麵前的那一天。
阮澤知他父親對柳姨娘情根深種,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父親還是這般,全心全意隻有柳姨娘。他低下頭去,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睛因為憤怒布滿了紅血絲,“這個世上,您能對得起誰?我娘死了,您還要找個同她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來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