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郎特意避開了放紙鳶的大部隊,一個人在僻靜處哭的傷心,忽而聽見一行人過來的腳步聲,一抬頭看見了此刻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此處。”他擦了擦眼角淚珠,實則是傷心,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就哭的傷傷心心的。
四公主遞了帕子過去,“崔公子,你擦擦眼睛。”她身旁的嬤嬤卻是嚇著了,拉了她的袖子想說什麼。
幸好崔四郎沒有接,他用著一雙通紅的眼,看著叫他傷心的源頭。
“郡主,我二叔他去了。”
阮夢芙默然片刻,“節哀順變。”到底是見過一麵的緣故,阮夢芙心中也升起了同情。
“臨終前,他隻告訴我知長公主的女兒是您,他很開心。”崔四郎抽抽搭搭的說著。
“我今日就是來替二叔放一隻紙鳶,希望他來世能夠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第69章
夏宮的日子並沒有因為崔家之事掀起什麼波瀾,隻是那日崔二爺出殯那日,長公主站在院中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發呆。
阮夢芙遠遠的看著她,歎了一口氣沒有上前。
“郡主,咱們不是要上前去找長公主商議書院之事?”白芷不解。
“這事兒不急,我明日再來找娘吧。”阮夢芙轉身便走,此時還是留她娘一人自己待會兒是最好的。
又是深夜,阮夢芙自噩夢中清醒,她捂著頭,咬牙等著那股頭疼過去,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的頭疼。
待頭疼熬過去,她也沒了睡意,起身將外衣披上,推了門出去院子裏,今日又是滿月,不用叫人點燈便能將院中景色看的一清二楚。
巡山隊伍中
自崔四郎從後山闖入起,後山巡邏隊伍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為的就是防止再有人闖入。
吳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放在佩刀之上,走到半山腰了,他還記掛著年易安身上的傷,從滇西出發前,霍家爺爺專門囑咐這傷口起碼還要養上大半年才能好全,自啟程回京那日起,可都沒有休息過,昨日他偶然經過年易安的房間,見他褪去上衣時,傷口都還在滲血,而擁有這道傷疤的人愣是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幾日更是為了挽回禁衛軍顏麵重整隊伍,日夜不殆。
便道:“阿律,還有半個時辰就換值,不然你先回去休息,這兒還有我帶隊。”
年易安搖搖頭,“無妨,還有半個時辰而而已。”
走到岔路口,他們停下腳步,年易安指著從山頂至此處的一條草叢全被踐踏,明顯有人從此經過的一條道:“崔四那日就是從這裏下山。”
“對,我問過那日巡邏的隊伍,他們那日明明巡邏從這兒過,都沒發現有這樣一條道。是崔四被抓到後,才發現的。”
“他一個人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能將這條道上的草都給踩得嚴嚴實實,到了今日都沒有恢複原樣。”吳策嘖嘖了兩聲,尋常人在山林中經過,不過一兩日,人走過的痕跡便會逐漸消失,被踩過德草隻要沒有死都會重新挺立恢複原樣,讓人再也不知道此處有人踩過。
除非是經年累月,有人從這一條路上天天經過,方能將這裏給踩踏成一條道。崔四就隻走了一次,就能讓這兒德草再也抬不起頭來,若不是天生神力,能每一步都將生命力頑強的怎麼會如此?
“到底是哪兒不對。”吳策摸著下巴,半眯著眼蹲在小道旁看著,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忽而間,他麵色一震,衝忙起身說道:“阿律,你說說看,會不會是邪教那波人已經潛伏入夏宮?”那群人手段可是不一般,要說能悄無聲息地潛入也能說得通。
他說了話半天沒有得到回答,轉過頭一看,見身旁之人看著山下宮殿,神色晦暗。
“阿律?”
年易安回過神來,“明日召集全員,重新整隊。”
“好。”
說完這話,二人才繼續往前走去。
“你剛剛盯著山下看什麼呢?”吳策問他。
“沒什麼。”年易安淡淡地回道。
月光下,他站在半山腰處,遙遙地望見了院中的少女。這樣的深夜,她在想什麼呢?
過了兩日,坐在院中喝茶的阮夢芙忽而問道:“這兩日,夏宮的守衛是不是多了些?”
“好像是,奴婢瞧著守衛足足多了一倍不止,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又出了什麼事?”阮夢芙有了些憂慮。
“總不會比咱們在邊城遇著的事情更叫人害怕的。”白芷安慰道。
阮夢芙點點頭,“但願吧。”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到時辰了,該去外祖母那兒請安。”
“是,郡主。”
她住的院子同太後住的院子隔著一段距離,她走了幾步,便見年易安身後跟著幾位禁衛綁著一位渾身血跡斑斑的人朝皇帝住的院子去了。
大約是行跡匆忙,他們並未發現她站在不遠處。
“這是怎麼了?”白芷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