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裏,泯然眾人矣。可他很久沒有給過她當年的關懷,到底有多久?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難怪她現在會喜歡別人,會為別人煎藥,她說的對,當年的冰糖葫蘆不是現在的山楂糕可以替代,當年的好,掩埋在當年的感動裏,再也找不回來。
“笙歌。”
這聲音讓紀千塵一怔,這些年來,在謝明淵的眼中,她不是酈笙歌,她隻是大燕的公主,一個可以給他帶來權勢富貴,也會讓他遭人嘲笑說他靠婚約上位的女子。
紀千塵讓芳苓端著藥去了,她自己走到樹下,叫了聲:“明淵表哥。”
“堂堂燕國公主,親自煎藥給一個暗衛?”
“夜弦是我的夫郎。”
“他也很可能是殺了謝錚的人!”他冷笑,“我本以為,謝錚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及,可是,夜弦一受傷你就什麼都不顧了,連謝錚的命都不顧了?夜弦到底是憑哪一點迷了你的眼!”
她站在那兒,對他的話不喜不怒,無動於衷。
“表哥死了,很可能是夜弦殺的。——這消息是你特意叫人透露出來,好讓老錢說給我聽的吧?你今天是特意跑來看看,我和夜弦決裂了沒有?”
樹下的光影裏,他臉色陰晴不定,到底是一點點白下去。
這些年來,謝明淵對謝錚是耿耿於懷的。哪怕他消失了那麼久,生死不明,可是,“表哥”這個稱呼永遠是謝錚一個人的,“明淵表哥”從來比不上。
所以他才想用謝錚的死來挑撥公主和夜弦的關係,他承認,他嫉妒了。他從前總以為公主花心,總以為公主看人隻看臉,她無知又荒唐,可自從她散了所有夫侍,獨寵夜弦一人,謝明淵才發現,他錯過了太多,如今,再也沒有當年用一根冰糖葫蘆換來一世榮光的幸運。
“公主不怪夜弦?你是真的愛上他了?”
“夜弦可是你的夜鷹閣培養出來的人,你都信不過?母皇叫他去救表哥,他定然會不遺餘力。要說他為了爭搶聖物違抗皇命,等有了證據再說。身為夜鷹閣閣主,隨便聽信謠言可不好!”
她看著他,語氣很認真:“至於我愛夜弦,從我遣散所有夫侍那日就說得很清楚了。我還跟母皇說過要解除與你的婚約,你親耳聽到的。雖然母皇不答應,但你我之間,早已結束了。”
謝明淵苦澀地勾了勾唇:“蘇錦兒的事,是我做錯了,我覺得愧疚,如果能重新開始……”
“不可能的。”她轉身,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明淵表哥就算沒了蘇錦兒,也會多得是名門閨秀喜歡。待母皇哪天鬆了口,肯答應廢了你我的婚約,你大可以挑個自己滿意的。”
謝明淵根本不敢想這麼一天,若真有這麼一天,那對於他而言,簡直是世界末日。
那代表著,他對於謝挽而言,真的沒有利用價值了。
其實,在解除婚約這件事上,紀千塵也不敢逼得太緊。她還得給謝挽留下一線希望,否則她怕謝挽狗急跳牆,拿她當橋過河不成,幹脆來硬的,把她給殺了。
謝挽愛惜自己的名聲,不到萬不得已,還不至於公然背叛謝家祖訓,將皇位傳給謝家人。
“你不能這樣!”謝明淵情急,一把扣住她的手,“沒有我,夜弦他也不配!”
“放開本宮!”
“公主和夜弦兩人卿卿我我,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一時犯下的錯?我才是你的未婚夫,我若得不到你,夜弦他也不行!”
“本宮叫你放開!”
謝明淵沒放,反而強行抱住了她。
腮邊陌生的氣息讓她覺得惡心,她想用那招水到魚行,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