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聽不到喜樂說話嗎?”林喜樂很不甘心地再問了一句。

奇跡並沒有發生,安泊棠依舊沉淪在拚圖裏,林喜樂隻能盯著安泊棠的動作,小心專注認真冷淡,拚圖仿佛就是他最偉大的事業,讓他全情投入,讓他忘記一切。

“他們在這裏!”

林喜樂從混沌的情緒中抽出,受驚地抬起頭,看到安洛桐用想要殺人的目光瞪著她,身後,還跟著兩個警察。

“那個……”林喜樂想站起來,蹲了太久,腳酸得根本站不住,她的身體歪向安泊棠,同時,警察撲了過來,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拉離安泊棠足足有三米遠。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林喜樂的胳膊被警察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態扭在身後,痛得仿佛被扭斷一樣。

“警察先生,就是她,一次次不軌地接近我弟弟,這次竟然妄想綁架我弟弟,對她的目的我不予評論,我會通過合法的途徑追究她的責任。”

安洛桐站在安泊棠身前,擋住林喜樂的視線,像是盯著洪水猛獸般的看著林喜樂,眼睛裏蔓延出的冷酷讓她遍體生寒。

“我沒有,壞蛋,你胡說什麼啊,你弟弟那麼大個人了,我綁架他幹嘛,你快點讓他們放開我!”該死的,這兩個大塊頭警察一點都不顧惜她是女生,將她的胳膊折的快要斷掉。

愛麗斯——到達最初的夢想(9)

“一次又一次,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隻能怪你找上我的弟弟,所以,警察先生,請帶她離開,我明天會去警察局正式報案。”安洛桐低頭看向蹲在草地上認真拚圖的安泊棠,暴戾從臉上退去,換上了自責與疼惜。

“你這個臭律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等你哪天犯到我手裏,看我怎麼百倍千倍回報給你!”林喜樂掙紮著叫囂,警察絲毫不受她的影響,像是提著貨物一樣將她提起。

“小棠!小棠!救救我啊,告訴你哥哥我沒有綁架你!”林喜樂被拖著走向停在街心公園外的警車,她不斷地回頭大聲地叫安泊棠的名字,那個壞蛋律師不相信她,總該相信自己的弟弟吧。

安泊棠垂著頭,仿佛這場喧鬧和他無關,專心致誌地拚著圖,消瘦的脊背弓著,劃出一個寂寞的弧度,看起來孤寂又冷酷。

“小棠聽不到喜樂說話嗎?小棠再不阻止小棠的哥哥,喜樂就要被壞哥哥帶走了,小棠小棠!小棠——”林喜樂的掙紮一點都沒能阻止警察走向警車的腳步,林喜樂從來不知道她的肺活量這麼大,可以將聲音飆得那麼高,卻,都是無用。

安泊棠依舊在拚著圖,他的壞哥哥神色複雜地盯著她。

林喜樂氣餒地縮在警車後麵,她是喜歡體驗各種生活沒錯,但是,她對警車的滋味可從來沒有好奇過。

警笛聲響起,林喜樂將頭縮在膝間,思考著要怎樣離開警察局,如果,安泊棠肯理她,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這些是非不分的警察放開她,可是,安泊棠不理她。

林喜樂的眼眶紅了。

她不是這麼脆弱的人的,真的,這麼多年了,沒有什麼情況讓她這樣無措,讓她這樣感覺自己的渺小,和那些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命運,並不是掌握在自己掌中。

安泊棠竟然不理她。

他們明明聊得好好的,明明是安泊棠跟她到這裏的,明明,安泊棠撫過她發絲的動作是那麼溫柔。

愛麗斯——到達最初的夢想(10)

林喜樂努力地吸氣,她發誓,如果可以順利擺脫這件烏龍,她一定離安家的兩個男人遠遠的,即使偶遇也趕快逃開,她受不了這顆災星每次帶來的災難。

“我再警告你一次,離我弟弟遠一點,否則,我決不會放過你!”安洛桐站在警車門前,高高在上地看著蹲在警車後的林喜樂,殘酷的光芒在眼睛裏閃耀。

“請問閣下,你是那隻眼睛看到我傷害你弟弟的?”林喜樂握住手掌讓自己即使這樣狼狽也保持最挺拔的脊背和最鎮定的神情。

“我從那隻眼睛裏看到?父不詳,母親三次改嫁,現在,你母親的離婚案在我手裏,你不是來幫你母親爭取多一點權益嗎?一個父不詳又有那樣母親的人,我該怎麼相信你是沒有原由地接近我弟弟呢?”安洛桐冷笑出聲,不等林喜樂有所反應,轉身離開。

這段話,成功地讓林喜樂用盡力氣壓抑的淚水噴湧而出。

她隻是想保有最後的自尊,卻,連自尊都無法擁有。

林喜樂被帶到了片區的警察局。

相較於開始的掙紮叫嚷,林喜樂安靜地像是一抹幽魂,連警察進行的例行口供都無法進行下去,因為林喜樂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對外界的一切沒有什麼反應,眼睛木然地垂著。

警察無論問什麼,她都保持著沉默。這讓這麼晚不能回家的警察很煩躁,最後留下林喜樂一個人坐在警察局的大廳裏,一個值班的警察坐在不遠處。

衛瀾來到警察局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