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追問和安泊棠無聲的譴責。

雖然裴博士做過了無數個克難的手術,但是從未遇見過這麼不相信又堅韌的家屬,裴博士並沒有因為不被信任而生氣,每次都發揮最大的耐心對待這幾個擔心的家屬。

林喜樂的情況明顯一天天好轉,臉色越來越好。

用裴博士的話說,林喜樂並不是在昏迷,而是在休息,需要補回之前耗費的元氣,需要積攢醒來後的精神。

安泊棠一直守著林喜樂,卻也從衛瀾說林喜樂不喜歡看到他憔悴的樣子開始,每天抽一點時間打理自己,他想讓林喜樂一醒來,看到的就是他精神幹爽的樣子。

風鈴草——撥開烏雲終見月(18)

林喜樂醒來時是在一個午後,陽光出奇的明媚,透過窗戶灑進來,整個房間溫暖的像是春天一般。

林喜樂睜開眼睛,腦子裏一片混沌。

在一片燦爛的光芒中,一個脊背挺直的身影坐在病床邊,眼睛不眨地盯著她。

林喜樂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安泊棠眼中喜樂的光芒瞬間迸射開來,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回到了林喜樂腦海中,從他們相識,相愛,到……

到現在的撥開烏雲見明月。

都過去了吧。

“小棠……小棠……”林喜樂的生意沙啞無比,卻字字清晰,“小棠,喜樂好愛好愛小棠,再也不要和小棠分開。”

安泊棠的笑容更大了,同時,淚珠一顆顆從他的眼角迸出,怎麼都無法停止。

那是苦盡甘來的淚水,那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林喜樂醒來後身體恢複的很快,但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在醫院住足了五周才離開醫院回家去修養。

而在裴博士回美國之前,林喜樂病房的幾個親人輪流去對他進行疲勞轟炸,要裴博士拍胸口保證林喜樂絕對無事,而且不會再有什麼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瘤子疙瘩長出來。

裴博士很無奈,從專業上講,沒有人知道誰的身體裏會出現問題,但是這些親人啊發揮最大的任性,他無論走到哪裏都能遇到突然冒出來的糾纏者,最後,裴博士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安家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林喜樂的頭發已經完全遮住了頭皮,看不到後腦上那個長長的傷口和白森森的頭皮,再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蓄起頭發了。

林喜樂覺得是因禍得福吧,她自然卷很嚴重的柔細頭發這次長得很濃密,長勢很很好,也許困擾她很久的發質問題可以解決了。

安泊棠繼續回到廣元去工作,而且是主動提起的。

林喜樂很開心,很欣慰,因為,從這次她生病開始,她看到了,安泊棠不再是那個脆弱的少年,真正成長成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支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風鈴草——撥開烏雲終見月(19)

不過,安泊棠在廣元開發部經理的批準下,將工作帶回家裏處理,這一點讓林喜樂又開心又好笑,她就說嘛,小棠黏她黏的那麼緊,怎麼可能離開!

破天荒的,不喜歡家裏有外人出現的安泊棠請安洛桐請了一個歐巴桑在家裏幫忙,料理三餐做家事,而照顧林喜樂的工作,安泊棠一個人完全承擔起來了。

每天,安泊棠都坐在書房的大書桌前對著電腦敲敲打打,而林喜樂就在兩米以內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半躺著看書。

不時的,林喜樂從書本中抽出思緒看向安泊棠,就會對上安泊棠淡淡的又充滿情意的視線,然後,林喜樂抬高書冊,遮住紅撲撲的臉頰,過一會兒,安泊棠才會抽回視線,繼續敲敲打打。

竟然那麼神!林喜樂在心底念著,每次偷看安泊棠都會被抓包,但是安泊棠工作的聲音又那麼專注,怎麼每次隻要一抬頭,都能看到安泊棠的目光呢?

更奇怪的是,以前明明想出的很自然,這會兒,林喜樂總會覺得害羞,心跳的像是擂鼓一樣。

難道一個手術改變了她的性格?讓她變得扭捏起來?林喜樂將書本放到腿上,抬手摸了摸後腦上的傷疤。

“喜樂!傷口痛嗎?”立即,安泊棠衝了過來,握住林喜樂的手腕,用自己的手指取代了林喜樂粗魯的手掌,輕輕地觸摸林喜樂的隱藏在烏黑發根中的粉色傷疤。

“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已經好了。”每次,隻要林喜樂皺眉或者下意識的去摸那道疤,甚至摸摸頭發,安泊棠就會緊張地問東問西,這讓林喜樂又溫暖又心疼,安泊棠真的被嚇壞了。

“不痛了……以後再也不痛了……”安泊棠的手指仿佛風一樣輕輕掠過林喜樂的傷口,將溫暖的力量一點點輸入林喜樂的體內,“喜樂以後再也不痛了。”

“小棠,喜樂真的好開心,可以和小棠在一起,喜樂和小棠以後再也不分開,好嗎?再也不分開了。”林喜樂用力地抱緊安泊棠,如果現在是苦過之後的甘甜,但是,她絲毫不敢回憶那種苦,苦的讓她的心髒抽搐精神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