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手掌心疼地撫過林喜樂的額頭,對角落裏怨毒的視線毫不理睬,“喜樂不要生氣!”

“不許?你拿什麼不許?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這一天,等你死了,我看他還能怎樣?哈哈哈……”伴隨著淒厲無比的笑聲,莫素心笑得陰森透骨,“我以為他什麼都不怕了,我以為我再也拿不回他欠的,哈哈,現在我什麼都不需要做了,隻要你死了,我想要的一切就都得到了。”

“你不會,你什麼都得不到,即使我不在了,小棠也會好好的活下去,將之前被你剝奪的那些幸福活回來,他永遠也不會讓你得逞。”奮力吼完這段話,林喜樂大口地喘著氣,眼神也有些渙散,明顯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出去,喜樂不喜歡看到媽媽。”安泊棠冷著臉安撫林喜樂的情緒,等林喜樂臉色稍微緩和過來,立即轉身對著莫素心下逐客令。

莫素心的臉色變了,她知道安泊棠現在不怕她或者說根本不理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敢出口趕她。

“喜樂不喜歡媽媽,出去。”安泊棠的聲音平和,除了對林喜樂的擔心,聽不出任何情緒,連那句“媽媽”聽起來也和任何一個稱呼沒有不同。

“小棠……小棠……小棠……”林喜樂握著安泊棠的手掌,知道安泊棠克服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喜樂,裴博士再兩天就到了,喜樂做了手術趕快好起來,和小棠一起去巴塞羅那,去米蘭,去雅典……”

“喜樂好累,想睡一下,小棠陪喜樂一起睡,好嗎?”林喜樂打了個嗬欠,臉色非常不好。

“嗯。”安泊棠掀起被子在林喜樂身邊躺下,將林喜樂擁進懷裏,閉上了眼睛。

風鈴草——撥開烏雲終見月(14)

他們都知道,沒有人能保證他們還有多少相擁的時間,林喜樂想抓住每一秒,可是,睡意幾乎時時刻刻侵襲著她;安泊棠則是盡了全部的力量來陪伴林喜樂。

莫素心還站在病房的角落裏,臉上是天塌下來的表情,她尖叫了兩聲,但是病床上仿佛交頸鴛鴦的兩個人對她沒有一點反應,然後她推開門衝了出去。

安泊棠一直抱著林喜樂,將她緊緊鎖在懷裏,比起失去喜樂,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感到害怕了。

林喜樂這一覺又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後還是迷迷糊糊的,被推去做了一係列不知名的檢查,她終於在儀器光亮的表麵上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雙頰深深陷下,兩隻眼睛顯得非常大也非常空洞,皮膚蒼白,而且,剃了個大光頭!

看著那個陌生的影像,林喜樂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林喜樂一被推出檢查室,安泊棠立即迎了上去,“喜樂哭什麼?哪裏痛,告訴小棠哪裏痛?”

林喜樂從淚眼朦朧中看著安泊棠擔心的臉龐,“小棠……喜樂這樣是不是好醜?”

安泊棠擦擦林喜樂臉上的淚水,溫柔地摸摸林喜樂光滑的頭頂,“喜樂一點都不醜,喜樂隻是生病了,喜樂好起來就還是那麼漂亮,裴博士很快就到了,喜樂很快就好起來了。”

林喜樂閉著眼睛,想阻止眼淚繼續流出來,她知道,小棠沒那麼樂觀,她也沒有,可是,怎麼辦,她真的好想活下去,真的好想和小棠永遠在一起。

檢查的結果,林喜樂腦中的腫瘤長大了幾乎一倍,雖然在很難發現的位置,卻已經明顯的能在斷層掃描中看到了。

林喜樂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總是睡得昏昏沉沉的。

安泊棠一直待在病房裏,在林喜樂昏睡的時候,趕之前公司的案子,然後拒絕新的案子。

安泊棠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甚至打了一份辭職信。

安洛桐知道,安泊棠是在交接工作,是在做隨林喜樂一起離去的準備,他隻能看在眼裏,卻做不出任何挽留的動作,隻能盼望著,裴博士能救了林喜樂。

風鈴草——撥開烏雲終見月(15)

裴博士終於在眾人期盼下來到了醫院。

雖然風塵仆仆,雖然疲憊不堪,但是一條垂危的生命,沒有做絲毫的猶豫,立即投入到了手術的準備之中,聽了林喜樂主治醫師對林喜樂病情的分析,看了病曆記錄,立即定下了手術的日期。

林喜樂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手術前的最後幾天。

因為施用藥物的關係,她的精神不太清楚,大半時間在昏睡中,少數醒來的時間也是迷迷糊糊的。溜-達電子書論-壇

直到動手術的前一晚,林喜樂才真正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是什麼。

出奇的,林喜樂很平靜,也很精神。

和衛瀾像之前那樣鬥了幾句嘴,拉拉雜雜地交代安泊棠了一通,詳細描述了她理想中的世界之旅的路線。

然後,趁安泊棠暫時出去的時候,林喜樂向安洛桐交代了如果她有什麼不測,立即送小棠出國,讓他去走過那些地方,將悲傷交給時間,讓離開這個地方……慢慢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