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肯安分,即便你現在回去了又如何?鎮國公府三少奶奶的屍體已經叫人拉了回去,世間上再沒有沈棲這人了。”
這菖蒲是俯身將手撐在櫃子上說這些話的,沈棲從櫃子兩扇門合攏的縫隙處幾乎能正對上他那一雙眼。那眼漆黑透亮,像是藏了晦暗又瘋狂的執念。
沈棲起初聽聞這話是震驚,可漸漸逼著自己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這種把戲能瞞得住幾時?”
菖蒲笑著搖頭,隻好像是設計了一樁再有意思不過的事情,他輕輕搖著頭,“隻消天下人知道沈棲死於前夜的叛亂就成了。”
沈棲心中翻騰怒氣,咬牙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喜歡姐姐,便想要姐姐跟我一道生活在趙王府中。”菖蒲臉上的神色又忽然轉變了,顯得無辜又誠摯,仿佛從他口中說出的這番話再沒有半假的。他更加靠近櫃子,眼眸動人,嘴邊還帶著凝起的笑意:“如今姐姐也不是那什麽破國公府的人了,自然能光明正大的進趙王府。隻消王爺喜歡姐姐,姐姐也能做側妃……或許,正妃也是可能的。”
沈棲同他不過幾麵,可每一回見麵就更覺得此人心思扭曲,自己跟他毫無關係甚至幾次見麵都是冷淡至極,何曾來的什麽喜歡不喜歡。思來想去,這菖蒲口中的喜歡也是因了想要將自己送給趙王好邀寵罷了。他這剛剛提起側妃,沈棲便想到了薛年玉,心中發毛之餘也有些擔心他也朝自己下手。
菖蒲聽這櫃中沒動靜,臉上的笑意更是濃了起來,“姐姐比那個薛年玉好多了,要在這王府中生存說容易容易,說難也是難……不過姐姐,我自有辦法叫你能獨得王爺歡心。”
沈棲嘆了口氣,這人分明不是愚笨之人,單單將她從城郊莊子中鎖在櫃子中運到此處便已經是非同尋常的本事,卻不知為何偏偏非要留在趙王府為了這麽點恩寵而絞盡腦汁的謀算。她心中這樣想著,便疑問了出來。
可外麵的菖蒲卻好像有些避諱此事,神色瞬間陰鬱了下來,轉過身去叫她不能瞧見自己。兩人相互靜默了一陣,卻外頭卻闖入了一記女聲打斷,沈棲瞧不見來人是誰,卻聽見淩亂的腳步之後有人低聲心虛著開口:“菖蒲公子……”
聽聲音,有些像之前那丫鬟……沈棲心中暗道不好。
這菖蒲正愁沒處發泄,見來的正確是這麽個會擅自做主的人,心中自然恨她愚蠢,言語刻薄的訓斥了一頓尚不解氣,末了直接叫人去大管事那等發落。
年紀小的丫鬟禁不住嚇,早已經臉色雪白跟著求饒了,可哪有人理會她。
沈棲方才問他為何不離開的趙王府的問題,也被順勢給岔了過去。
菖蒲不是傻子,方才聽見小丫鬟說時就知道她是中了沈棲的圈套,試想哪有一人被抓了起來還想著吃什麽油酥餅的。他將沈棲弄來頗廢了一番功夫,卻沒想到叫這麽一個丫鬟險些壞了好事。
——
再說鎮國公府。
這兩日發生了諸多事情教人措不及防,老國公和三少爺平安降服叛賊倒是叫眾人起先懸起的心擱了下來。隨後老國公入宮細稟這事,可忽然出現的廣陵王之女安綏郡主卻帶了一具屍體來,道是府上三少夫人沈棲。
鎮國公府早先有些被亂了人心,家中老夫人和兩位老爺都還在宮中逗留沒能回來。隻有幾個婦道人家,可這消息又跟宮裏頭接不上,安綏郡主忽然帶了屍體來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楚氏徹底沒了主意,稀奇這侄媳婦如何都送了命,叫人掀開白布一瞧,被那血肉模糊的一張臉嚇得大驚之色,徹底慌了神不敢出頭了。那大夫人沈氏冷笑,去問了安綏事情的前因後果,過了沈默良久,旋即想起了裴棠:“三少爺呢?不是說沒跟著入宮去?怎麽還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