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才聽嚴璟說道:“有嗎?我怎麼沒聽到?”

“這……”才開口,嚴明便反應過來,低頭回道:“老爺恕罪,好像的確是老奴聽錯了,這幾天有些耳鳴,想必府上其他人也是出了同樣的毛病。老奴會吩咐下去,讓他們莫要因自身之疾而亂說話,亂做事的。”

嚴璟未曾再說話,嚴明等了片刻,便小聲道:“那老奴先告退了。”說完,這才慢慢走下涼亭。

嚴璟依然負手看著遠處依稀才能見著的樹影山巒,一張臉上似古井無波,卻在這夜色中又微顯蒼涼。

樂清房中,瓷器落地聲與叫駡聲終於停止,替代的卻是一下一下的抽泣聲。

謝婉晴坐在地上,將手帕遞給同坐在地上,眼睛通紅的樂清。也不知是沒東西可摔了還是摔累了,亦或是幾人的輪番勸說有效了,如今她總算是聽話地不再摔東西了,卻將安安寧寧都趕出房去一人坐在地上傷心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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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晴相安慰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樂清,到底是怎麼了?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難過了?你可從來沒哭過的呀!”

樂清擦著淚,又抽泣了幾下,好不容易在哽咽中平靜了些,這才開口道:“他說,說要不是我是公主,他才不會娶我,說我除了有個公主的身份,一無是處……”這話哪怕是自己陳述出來都讓樂清有些受不住,再次哽咽了幾下,擦了眼淚說道:“還說子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他隻是看上了我公主的身份……我討厭他,他憑什麼這樣說我,他又不是子楠,憑什麼說子楠不喜歡我……”

謝婉晴這才明白原由,原來她是被嚴璟說了。以樂清的身份,應該是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話吧,難怪要氣成這樣的。

然而她卻有些奇怪,奇怪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嚴璟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樂清何曾對嚴璟有過好臉色,可三年來嚴璟都沒說過什麼,為什麼獨獨今晚說了?難道是今天樂清說了什麼特別觸怒他的話?

謝婉晴一邊疑惑著,一邊又安慰樂清道:“你平常不是說不要理他麼?那今天又為什麼因為他的話而傷心,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麼?”

“我討厭他討厭他,我恨他!我不要在嚴府了,我要回宮去……”樂清說著便又往地上蹬起來。

“小心,地上有碎片——”謝婉晴急忙攔住她,看著她說道:“既然你討厭他,那你何必在乎他是為什麼娶的你?再說他是怎樣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嚴相爺,又何曾是兒女情長的人,他不喜歡你,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他自己本身,他……”她喃喃道:“他的心,隻怕全在江山社稷、全在權勢上,又如何會因一個女子而留戀?還有韓大人,難道你就因為嚴相的話而懷疑韓大人對你的感情嗎?如今舉朝上下皆知宰相嚴璟才是天下當權者,誰不知道要巴結嚴璟討好嚴璟?可韓大人卻支持皇上,並不依附於他,你想這是什麼原因?”

樂清臉上掛著淚,看著她緩緩問:“什麼原因?”

謝婉晴一笑:“傻公主,當然是因為你了!”替她擦幹眼角的淚,謝婉晴捏住她的手道:“前程對於男子來說何其重要,然而韓大人卻連仕途都不顧也要傾心於你,甚至在你已嫁嚴相後還敢與你一同遊湖,這樣,你還覺得他喜歡的不是你的人嗎?你是公主,嚴璟娶你便成了皇親國戚,地位便又高了一等,然而韓大人做你的駙馬卻不同了,以現在的局勢,實話說,他做你的駙馬還不如想辦法和嚴璟扯上親戚關係,你覺得不是嗎?”

樂清想了想,覺得她的話實在再對不過。

沒錯,她早就知道嚴璟是什麼人的,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心裏隻想著權勢,隻想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也許也還想著當皇上,他又怎麼會真心喜歡哪個人?他當初要和她成親,不就是為了他低賤的出身再高那麼一點嗎?再說了,他因為她是公主才娶她,她還不是因為母後苦口婆心的勸說才答應嫁給他的?他要真說喜歡她的人,她還覺得噁心呢!而子楠……正如謝婉晴說的,子楠是真心喜歡她的,隻是,父皇去得太早,隻是碰到了嚴璟的橫加阻攔

落花似有意

想通這最傷心的兩點後,樂清心裏便輕鬆起來,破涕為笑道:“我真是笨,居然信那老東西的話,被他隨便一說就生氣了。”

謝婉晴笑道:“你沒被人說過嘛,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好了,哭也哭了,鬧也鬧了,也是深更半夜了,你快睡吧。”

“嗯,好。”樂清說著回過頭去,卻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枕頭被子,還有連床單都掉了一半在地的精緻雕花楠木大床。

謝婉晴也才意識到這一點,想了想,說道:“這裏收拾起來恐怕還要些時候,樂清你不如先去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