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一夜吧,我再讓安安她們另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等收拾好了我再去睡。”
“可是你不困嗎?”
“放心,不困,我很早就睡了,現在還很精神呢,我也不講究,隻要在床上放上褥子被子我就能睡著的,還是你先去睡吧。”謝婉晴說著便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樂清擦把眼淚,腫腫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來,由她扶著小心走出房去。
等樂清安然睡下,謝婉晴才從房間出來,看看一片漆黑的出雲閣,凝眉想了想,往園中走去。
出雲閣的燈似乎一直未亮過,而樂清房裏早已是一片狼籍,書房剛剛經過時也是暗的,嚴璟是哪裏都沒去,所以他現在很有可能還沒睡,也不可能出了府,若是沒睡,也許……會在園中的某一處?
謝婉晴隻是懷著一分猜測,一絲希望,卻不想在園中轉了半圈,竟真的在前方高處的涼亭內看到個如勁鬆般挺拔的身影。
隻是月光下黑黑的一個側影,便能讓她的心猛地一縮。
回京城的第一天,她便見到了他。
那一天恰巧是陰天,夏末的天,很有些悶熱,舟車勞頓的她早已身心疲憊,渾身都使不出一點勁來。更何況那時的心境,陰暗如頭頂烏濛濛的天。
京城,早已不是小時候的樣子,什麼都變了,什麼都不再似從前了,她終究得承認,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下車去看,說是出了點小問題,隨便修修就好。
接著她便聽坐在車外的叔父不悅道:“快弄好,前麵可就是嚴府,讓人看到我們將馬車停在這裏不走,誤以為我們有什麼企圖就完了!”
她撩了簾子往外看,感受到一絲清涼之氣的同時也看到了前方左側一座氣派府邸,門前兩隻威武的石獅子,頂上掛著副黑底金字的大匾,上麵蒼勁有力地寫著兩個大字“嚴府”。
看叔父惶恐的樣子,似乎對這嚴府的主人萬分敬畏,然而記憶中,卻沒有哪個身份十分尊貴之人是姓嚴的。
透了一會兒氣,正要放下簾子,耳邊卻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那馬蹄聲漸漸變慢,似乎就要停下,她心中突然隱隱的有一種感覺:來人便是嚴府的主人。
思慮間,一個挺拔的身影印入眼簾,待她反應過來時那騎著棕色駿馬的身影已經馬車前掠過,後麵跟著的是其他幾個同樣騎著馬、護叢模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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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許隻一霎
那個身穿一襲墨色錦袍的挺拔男子在前麵嚴府大門口停了下來,俐落地翻身下馬。
他們的距離並不遠,然而馬車上的她隻能看見他的側臉。雖隻是側臉,卻在那一刻猶讓她心旌猛地一動。
他有著一雙別具氣勢的劍眉,英挺的鼻樑,不說話時,抿起來顯得十分嚴肅的微厚嘴唇。他的皮膚並不如別的達官貴人那樣白皙,甚至略微有些偏黑,很多地方,他都不像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比如不過二三十的年齡,如武夫般健碩挺拔的身材,還有那不像養尊處優之人的皮膚,然而……從他的馬自她眼前掠過,從他在她的目光中翻身下馬,她就知道他定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那一身的氣勢,根本不允許她如此認為。如果不是知道了他姓嚴,她甚至會以為他是某個王爺。
“好了!”車夫鬆了一口氣地起身坐上車,記著主人心中的擔心,快速駛動馬車。
她心裏一驚,更加貪婪地朝那男子看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卻隻能見到他的背影了。
當馬車打嚴府大門前行過時,他突然回過了頭來。
她心中猛地一緊,幾乎要在那一刻停住了心跳。
她看到了他的臉,完完全全地看到了他的臉。天地間似再沒有其他,隻剩的他的臉,他的身影,還有他那道銳利的目光。
若不是馬車駛得快,若不是她忘了在馬車離開嚴府門前時繼續探出頭往後看,也許她會在那一刻窒息,在那一刻停住心跳——為了一個初見一麵的男子。
許久之後她才能開始回想他那道目光,猜想那在她身上瞬間掠過、沒作一絲停留的目光到底有沒有看見她。也許,是看見了的,也許,他竟記住了……可是她又問自己,誰會記住一個坐在馬車上從自己麵前一掠而過的人呢?況且,也許他已經娶妻生子,也許他府中有美女如雲,他又如何會去正視一個從自己麵前一掠而過的陌生女人?甚至,以她連著幾日趕路,連梳洗都是在客棧草草了事的樣子,就算他看見了,也不一定瞧得上。
當馬車駛過了大半條街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胡思亂想到哪裏去了。
然而就算意識到又怎麼樣?她還是一邊罵自己荒唐一邊胡思亂想著,明明白白地向自己證明,那個隻見了一眼的男子早已銘刻進了她心裏。
心血突然上湧,她突然膽大地問道:“叔父,剛才那個嚴府住的是誰,那裏的主人地位很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