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陰冷而無情,讓樂清不由往後一縮,無助之餘,看向了嚴璟。
嚴璟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許久,然後看向韓子楠,“你最初想的,是讓我反大瑞,毀掉殷氏皇族。反正你不在乎誰做皇帝,你隻在乎殷氏江山能不能易主。所以,你引誘長公主,並設下客棧幽會一計,想讓我在惱怒之際反瑞。你知道我雖手握重權,卻傾心於長公主,而長公主鍾情於你。你明知我會派人告知我公主的行蹤,便趁我無暇之日約了長公主到客棧相聚,為的就是要讓我蒙妻不忠之恥,惱羞成怒,反叛於大瑞。可後來,長公主卻不曾受你引誘,逃出了客棧,我雖寫下休書,最終卻並沒有起反心,反倒與長公主感情日益加深。知我反叛機會渺茫,你又改變了計畫,那便是殺我,引外敵入侵,從而造成大瑞內憂外患之危難。所以,才有了揚州的刺殺。”
“可惜的是,顧書禮並沒有完成任務,竟讓你逃脫了。”韓子楠冷冷開口。
嚴璟說道:“你以皇上密使的身份告訴顧書禮,隻要殺我,皇上便會對顧書禮所犯之罪既往不咎。我若查清水災案,必定不會留他性命,所以他才會奮不顧身地要將我殺死在揚州。”
“沒錯,嚴相此時倒是什麼清楚了。我射死他,明是救長公主,實是殺他滅口。”韓子楠不屑地笑。
嚴璟繼續麵無表情地敍述,卻是句句讓人恍然大悟,“揚州刺殺我失敗後,你便故伎重施,在假意接近長公主後又假意接近我妹妹小亭,從她口中探聽我的消息。終至後來成功挑拔皇上與我的關係,又製造皇上遇刺事件,告知皇上我前朝忠烈之後的身份,讓皇上佈局殺我於圍場。而後,便是推動烏勒的進攻,張宣的政變,以及南梧的毀約。烏勒與張宣達成協定後又與南梧達成協定,一同瓜分大瑞,張宣不知烏勒另有謀劃,一心扶傀儡皇帝登基後把持朝政,再在肅涼等北地建立根據地,你所謀劃的一切,都隻為一個目的,便是毀掉大瑞江山。”
韓子楠微笑,皇帝一下子癱在地上,“朕那麼相信你……朕那麼信你……若是要報仇,殺了朕便好,為什麼要策劃這一切,你也是大瑞子民,你也是大瑞之臣,為什麼要如此……”
“大瑞子民?大瑞之臣?”韓子楠冷笑,“韓家,寧昌,京城,殷氏,這片土地,這所有人,除了給我痛苦,又給了我什麼?我為何要有一丁點的留念?晨晨便是我的一切,我甚至不奢求與她做夫妻,隻盼能看著她,能知道她很好,可這僅有的一點期望也被你們輕而易舉地破滅了。皇帝又怎麼樣?太後又怎麼樣?你們不過是兇手,不過是最無情最該死的兇手!”
“其實,關心你的人很多,隻是你自己沒看到。”嚴璟緩緩說道,“我讓人去甯昌時,在韓府碰到個斜眼的老婦人,她是韓府的奴僕,聽到人提起你,立刻就問三公子過得好不好,娶妻了沒。還有後來離任的甯昌知府家的小珠,她是燕嬪的婢女,她說韓公子是個好人,她以前一心希望韓公子能成為小姐的姑爺,沒想到小姐卻被知府獻給皇上了。”
“你讓人去過寧昌?你怎麼認識她們?”韓子楠立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