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戊班的各位學子看柳扶風的臉上終於多了些不同。畢竟是師從妙手滄遠的,想必醫術也不會太爛,不過,看上去這樣的年輕,總還是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能力。他們皆是少年得誌的人,於醫理也是頗有精通,來翰墨書院自然是為了精益求精。隻是就算這少年天分在高,能教他們的東西怕也是有限的吧?
柳扶風的視線從他們身上快速地掠過,到了最後,不知怎的居然對上了沐緋冉的視線。他的視線,淡的像似天上飄的雲,雖清卻隱隱綽綽地讓人無法忽略,他的眼睛非常漂亮,波光流轉間透露出來的神韻讓人不經意間會屏住呼吸。這樣的目光,柳扶風再一次有種熟悉的感覺。然真仔細回憶起來,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柳扶風便也不再多想,反正有些事情忘記了也未必不是福氣。
她將視線移向了遠方,原本看著他的沐緋冉便不由微微一笑。一旁的路泯將頭湊了過去,笑得賊兮兮的:“冉,你笑的好意味深長……”
沐緋冉瞥他一眼,慢慢述說道:“最近,你似乎太清閑了些,恩?”
聽到這話,路泯立時耷拉下臉:“沒有沒有,你別又想奴役我。”
初秋之時,半山腰,一群少年,衣袍翩翩,是別樣的年輕,激動著人心。
第二日,柳扶風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地出了門。這一日,是她給戊班上醫理的第一堂課。剛出了院門不久,便見院長在演練拳法,一招一式皆慢到了極點,有些太極拳的味道。她笑著問候了院長一聲,院長捋捋胡子,笑道:“好一個翩翩美少年。”頓了頓又道:“要不是我女兒早已許了人家,不然……嘖嘖,倒是好事一樁。”
柳扶風額上滑下一滴冷汗:“扶風汗顏。”
“不過,李韜的女兒似乎與你差不多大,模樣性情也不俗,要不……”這李韜便是教授騎射的李夫子。
柳扶風笑了笑:“院長,難道我沒和你說過我已經定過親了嗎?”
“哦?”院長尷尬一笑:“這我倒是不知。”
“這是扶風的不是。” 柳扶風笑道:“時間不早,怕是學生們都要到了,院長,我先走一步。”
別了院長後,柳扶風繼續走向珍頂閣,即戊班上課的地方。她邊走邊笑,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得意,邊還歎著口氣道:人長得太帥也是種罪過啊……旁邊忽然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驚得林子的鳥兒奇奇飛了開來。
“柳兄,好興致。”
柳扶風抬頭一看,來人是沐緋冉,她唇角一抽,剛才那些自戀的話該不會全都被他聽了去吧……這樣的話好像有些丟臉……雖然說麵子不能當飯吃,不過沒了麵子卻也不好。所以當今之計,應該是乘早轉移話題。
“沐兄,你怎麼也起得那麼早?”
“柳兄不也起得很早?”
“為人師表,自然是應當有所表率作用。”柳扶風說得冠冕堂皇。
沐緋冉卻是忽然歎了口氣:“可惜……”
“可惜什麼?”
沐緋冉一臉後悔之色:“早知戊班夫子這般美貌,我就是死也要擠到戊班去啊……”
柳扶風一愣,隨即跟著歎了口氣,搖頭晃腦:“確實可惜啊……難得我要示範一次美人計,你卻看不到。”
本章完
09.4.14
談笑間風起雲湧
所謂美人,自然是要鮮衣怒馬方可盡顯迷人風采。不過,鑒於柳扶風此刻的身份是書院的夫子,若騎著馬去上醫理課估計會被院長提著菜刀追殺,所以這怒馬顯而易見地隻能是心理想想而已。柳扶風雖然是個精益求精的人,但對於邊際效益遞減這種吃虧的時期,她定是不屑做的。故而,到了上課時間的時候,柳扶風以步代騎,來到了珍頂閣。
此刻,戊班的學生已經都到齊了。
柳扶風一身皆是透明著塵埃的琉璃白,獨腰間一根極為耀眼的金色鏤空腰帶長長的垂至足踝處。柳扶風將手中的備課本放到了講桌上,抬起頭的時候,忽地便,笑了開來。笑容模糊了色彩的界限,低調的白色,張揚的金色,一時間,竟像似融為了一體。
陌上誰家少年?
足風流。
珍頂閣裏的笑鬧聲,有一刹那的停止。
柳扶風心中有些得意,雖然說少了怒馬,可是這鮮衣造成的效果,卻絲毫不比鮮衣怒馬要遜色多少!她將椅子拉開,再次看了看昨天準備的教案,直到鍾聲響起的時候才合上了教案,站起身道:“大家好,我是今日教授你們醫理的夫子,柳扶風。”微頓了頓後,她繼續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知道,在你們中有很多人可能對於我的年紀頗有微詞,我雖年輕,但我覺得這也不應該是輕視我的理由。畢竟我是通過了院長的考驗,才能站在這裏成為了書院的夫子,所以,就算你們不相信我,也應該要相信院長的眼光,更要相信院長他是無論如何是舍不得拿翰墨書院的名聲做賭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