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才反應過來,鍾佐那種時候竟還能留意他的神色,冷靜的有點過頭了吧?
他望著鍾佐走遠,思考一下這件事,便點開通訊器聯係家裏,準備問問魏和光的內-幕。等他結束通話,鍾佐恰好成功把酒挖出來,院長也從治療艙裏起身,追到了後山。
她剛剛哭過,眼睛還有點紅,和他一起看著坐在樹下發呆的鍾佐,輕聲道:“那瓶酒是小政和小佐離開那年埋的,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小政對小佐而言不隻是戀人那麼簡單,他當初是被小政撿回來的。”
王容均驚訝:“撿回來的?”
院長道:“嗯,那時小佐一身的傷,脾氣特別差,誰也不搭理,是小政耐心陪著,才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哽咽起來,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他們的事。
王容均神色複雜,扭頭望著不遠處的人。
鍾佐發呆的時間不長,很快拎著酒回來了。
部隊要給祁政辦葬禮,孤兒院裏除了院長外還有兩名工作人員想跟著。
鍾佐便泡了茶,又拿了盤點心,和王容均等著他們收拾東西,片刻後他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王容均坐在沙發上喝茶,見孩子們好奇地打量他,對他們笑了笑,這時通訊器一響,竟是副隊打來的,他連忙接通了。
部隊那邊已步入黑夜,副隊終於蘇醒,但仍很虛弱,聲音斷斷續續:“小……小佐呢?小政出事前囑托我讓……讓咱們幫忙看著他,小政說小佐其……其實不是孤兒……他……”
王容均道:“什麼?”
副隊急促地喘了一口氣,艱難地把話說完:“他是……是x型進化者。”
王容均頓時把鍾佐的身世問題扔在一邊,聲音高了八度:“什麼?!”
副隊道:“你……你看住他。”
王容均切斷通話,直奔洗手間,卻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他急忙出去找人,聽說鍾佐剛剛開著孤兒院的車走了,理由是去買個東西。
他腦子裏“嗡”了一聲,強迫自己冷靜,試圖分析鍾佐的目的,接著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裝著祁政遺物的袋子,衝過去把東西一倒,在一堆雞零狗碎裏發現了一枚小巧的竊聽器。
——難怪鍾佐在後山會特意提起魏和光,原來是想讓他打個電話!
他回想那通電話的內容,冷汗刹那間冒了一身。
院長恰好拎著包出來,驚訝地看著一地狼藉:“怎麼了?小佐呢?”
王容均啞聲道:“他去首都星了。”
院長道:“去首都星幹什麼?”
幹什麼?必然是去宰人!
王容均來不及解釋,點開通訊器聯係家裏,卻發現眼前的畫麵在扭曲變形,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了那杯茶,幾乎有些心驚。
鍾佐什麼時候準備的藥?又是什麼時候從基地拿的竊聽器?
他怎麼會知道魏和光有問題?這趟出門他是計劃好的麼?
他是不是不想回基地了,是不是……連祁政的葬禮都不參加了?
王容均狠狠咬了一下舌頭,借著這點刺激撥通家裏的號,抓著院長的胳膊,用盡全身的力氣道:“帶我去……首都星……”
號碼撥通了,王容均也失去了意識。
院長看看暈倒的年輕人,又看看屏幕裏的陌生人,定了定神,傳達了王容均的意思。
王家家世煊赫,幾個電話打過去,醫療船直接開到了孤兒院,拉著人風馳電掣往首都星狂奔,但鍾佐開的是軍用飛船,不僅速度快,還同樣暢通無阻。等王容均心急火燎地從飛船上跑下來,他已經比鍾佐晚了將近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雖然不長,但對鍾佐來說足夠了。
他站在一家高級會所的角落裏,耳邊聽著魏和光在包間與人聊天,魏親王一改之前的可憐樣,聲音裏滿是得意:“沒什麼,就小賺了一筆。”
另一人道:“小賺?我可聽說你在第五星係的公司弄到了能量礦,你還差點沒回來?”
魏和光道:“嗯,幸虧救援及時,就是可能得罪了那條龍。”
“怎麼?”
“他們死了一個人,”魏和光道,“霸王龍出了名的護短,我當時裝了半天可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切,死都死了,他再橫又能拿咱們怎麼樣?你多賠點錢唄。”
“我也這麼想……”魏和光說著見服務生端著酒進門,及時收了聲,卻見那服務生走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禁詫異。
鍾佐放下酒瓶,抬頭看著他。
魏和光一愣:“你……”
話音一落他隻見一道亮光閃過,緊接著脖子一涼,耳邊尖叫四起。
鍾佐用軍刺抵著他的脖子,從茶幾的花盤裏拿出一個竊聽器扔進他麵前的酒杯,對上他變色的臉,笑了笑:“魏親王,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