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當年,樓房不多,全是本地人種的農田,大棚一個挨著一個,隻是沒有了那兩個拔地而起地大煙囪。

陸雪時在他身後,往前一步,江謠像是被這個動靜嚇到了,轉過身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抓著小辭,將他從江美麗的床下拽出來,從此生命中就多了一個會跑會跳的小兔崽子。

“哥哥,你又抓到我了。”陸雪時深深地看著他。

江謠張了張嘴:“你……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雪時:“很早,有很多東西我都忘記了,隻能大概還原一部分。”

江謠閉上眼,過了會兒才開口:“你記性很好。”

陸雪時順著江謠的手,吻了一下:“我在你這裏咬了一口。”

江美麗癱瘓的那個下午,他從床下把陸雪時找出來,陸雪時如同驚弓之鳥,張開嘴對著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一口。

傷口早就結痂然後脫落,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

陸雪時指了指與五樓相連接的短短的樓梯。

“我第一次見你,哥哥把我從樓梯上踹下去。”

江謠回過神,歎息一聲:“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難為你這個小心眼兒還記得,你怎麼不記你說‘恨死我了’那句。”

陸雪時把江謠抱在懷裏,越擁越緊:“我恨死你了,我也愛死你了。”

江謠正要說話,陸雪時卻略略鬆開他一些。

片刻後,江謠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捉了起來,陸雪時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枚戒指。

江謠瞪大眼睛,聽陸雪時在他耳邊問:“哥哥,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聲線有點兒抖,很緊張。但江謠比他更僵硬,壓根沒聽出陸雪時在緊張,他腦子一片茫然,這——這話不是應該由他來說嗎?

“等等!你等等——你怎麼這麼突然?”

陸雪時偏頭看著他。

江謠急死了:“這個我——”

他還準備了酒店和燭光晚餐,準備羅曼蒂克一下,然後跟陸雪時求婚,叫陸雪時目瞪口呆,然後感動的痛哭流涕。

全反了。

江謠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摸出戒指盒,跟陸雪時兩看懵逼。

半晌,陸雪時忽然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太猛,一瞬間就栽倒了床上,江謠被他帶著一起摔床上。

“你還笑!你這人求婚怎麼不聲不響的?”

陸雪時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哥哥也是啊。我哪兒有不聲不響了,為了今天的勝利,我想了十多年。”

他抱著江謠坐到了他們曾經一起睡過的小床上。

“我在這張床上,天天幻想怎麼跟哥哥求婚。”

江謠:“……你的意思是要我誇你嗎?小沒正經的,不讀書就想這個?”

陸雪時按住江謠的肩膀,讓他正襟危坐,然後一本正經的單膝下跪,鬧了江謠一個大紅臉。

自己做帥氣是一回事,看別人做,自己羞恥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這裏沒有其他人,陸雪時也就隻丟人給他看。

“老土。”江謠嘴硬。

陸雪時問他:“江謠,你嫁給我吧。”

江謠:“怎麼不是你嫁?”

陸雪時毫無負擔:“那我嫁給你吧。”

江謠:……

他趁江謠不注意,把戒指給江謠戴上,順便強盜似的搶過江謠的戒指,給自己也戴上。

江謠不服:“我還沒說我願意呢!”

陸雪時:“這個步驟可以省略,我也願意嫁給你。好了,求婚結束了,現在進行下一個步驟。”

江謠還沒來得及起身,又被陸雪時壓在床上。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陸雪時壓在他身上,在這熟悉無比——他曾經一腳把陸雪時從樓梯上踹下去的閣樓裏,聽到自己撿來的這個弟弟,壓低了聲音開口:“叫一聲老公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