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拽著,一語不發。
“你別給我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奚瑾氣的直哆嗦,一把將我推的連連倒退,“給朕說話,聽到沒有!”
我踉蹌收住步伐,抬手輕輕撫了撫衣領和前襟,麵無表情看向她:“陛下讓臣說什麼?”
“你!”奚瑾伸出食指顫顫指著我,水杏眸子圓睜,嬌美的臉已經黑了一半:“你真是要氣死朕了!你,你怎麼就沒點誌氣!腦子那麼聰明,做起事來既懂策略又有狠勁兒,怎麼就不能學你爹多些霸氣,讓我省省心?”
“陛下過譽。臣自問尚不及陛下三分,更不敢跟父皇相提並論。”我垂下手,看著她的眼睛,口吻依然淡淡的。
“不及我三分?”奚瑾搖頭,有些諷刺的輕笑,“隻要你想,你能做的比你父皇更要出色三分才是!明明是人中龍鳳,為何宣兒你總要將自己當作家養的燕子?”
我勾唇一笑,家養的燕子?我更願做閑雲野鶴。奚瑾見我笑了,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漸緩:“宣兒,朕一直不明白,為何你一直不願接下帝位。”她見我一直默然不語,突然有些恍然的挑眉:“是為了那三個人?”
“宣兒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些。既然一開始朕就安排你娶他們三人,以後再娶別的男子,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以你的身份,別說三夫四侍,就是美侍成群也是正常的。初時或者有些不慣,日子久了,他們也就接受了。”見我連連搖頭,奚瑾眉心微蹙,觀察著我的神色問道:“你怕鬱嵐井不同意?隻要你想,以他的家世背景,做皇夫不成問題。我都已經封他為你的正君了,日後自然……”
“不是這樣。”我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陛下,從來都不是這個原因。”
奚瑾更加不解:“那是為什麼?”
“自古皇室中人,要美人不要江山者,都會被世人恥笑胸無大誌,色令智昏,對不起列祖列宗,更對不起天下百姓。隻是,在我這,不是因為美人才放棄江山。而是這江山,我從來都不想接。”我微微笑著看向奚瑾:“每日上朝,批折子,處理政務,與各方勢力斡旋,看朝堂上各方人馬勾心鬥角,或深沉或諂媚的嘴臉,陽奉陰違者一日比一日多,忠心耿耿者卻少之又少。回到後宮,見到的夫侍不是鄰國皇子,就是宰相孫兒,個個為了鞏固自家權勢地位耍手腕動心眼爭寵吃醋,為了今晚皇上在哪睡各施其能不是換牌子就是收買宮人,極盡挑撥算計之能事。”
說到這,我深吸一口氣,望著奚瑾越來越陰沉的臉,緩聲說道:“這樣的生活,從不是我想要的。”
奚瑾眉一挑,勾唇冷笑:“你以為誰會想要?宣兒,身在皇家,就由不得你任性妄為。這樣的日子,你想不想,都注定是你要過的。”
“那樣,我寧可死。”我直直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想死還不容易!”奚瑾伸手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朝我扔過來:“不是想死嗎?朕成全你。就在這,朕看著你抹脖子。”
我蹲下`身子撿起匕首,抽掉匕鞘往一邊一扔,撚起自己一縷發置於刀刃上放,手一鬆,一截頭發直接落地。烏黑發絲落在青磚之上,帶出淡淡暗影,說不出的陰冷寥落。我勾起一邊嘴角,抬眸看向奚瑾,朗聲笑道:“刀不錯。”
奚瑾麵色一青,負手而立,眸中神色閃動,身體繃的很僵。我微微一笑,反手從右側脖頸開始劃,奚瑾大驚,衝過來拽我的手,一把把匕首甩到一邊,眸中滿是恨意:“你還真豁得出去!”
我下手並不重,隻是這刀刃薄而快,隻輕輕一劃,血就順著我的脖頸滴滴嗒嗒往下留,落在我淡紫色的衣裙上,也打在奚瑾手背,她手一顫,狠厲瞪我:“你這是逼我……”一邊喊站在旁邊的宮人快去傳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