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盤腿而坐,“也許這時候能突破最後一層。”
燕阮明顯不覺得這樣有用,他們之前又不是沒試過,但容真真既然想再努力一次他也不好說什麼,總比在這觀看要好。
他們兩人相對而坐雙掌互相緊貼,兩股完全相反的內力漸漸的通過各自手掌心傳送到對方身體裏,一陰一陽一剛一柔本該互相排斥,但卻在這樣的時刻奇跡般地交融在了一起。
也許是因為他們現在心已完全相同,也許是因為這個時候他們的心神達到高度統一,也許是因為現在處在緊要關頭時機正好,總之他們這次的進度比之前許多次試過的都要順利。
沒有什麼阻塞相衝,就好像是相輔相成的兩道真氣在他們體|內交|纏融合,四肢百骸的筋脈穴道逐漸的被真氣充盈起來,漸漸的開始裂縫,好像有什麼要衝出來一樣。
這個時候絕不能有任何一點東西來打擾他們兩人,否則前功盡棄不說,生命都可能有危險。容真真起初也隻是隨手一試,自己也沒想到真的在這種時候能成,他心裏難免緊張害怕。
果然應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們刻意的試過那麼多次都不行,抱著隨便來的態度竟然成功了。
可眼下太危險了,一旦容玉製不住束息,他們可能都會死。
“別分心。”燕阮低聲說,“容玉還能堅持一會,束息沒那麼容易傷害他。”
容真真心神被拉回來,他偷眼看了一下容玉的身影,放下心底的那些擔憂重新投入傳功之中。
那頭戰況正激烈,束息招招都陰險毒辣企圖以招致命,而容玉卻步步為營應對自如,他們兩人這一戰早在十多年前就該有,隻不過陰差陽錯吃了這麼多年。
“你把他的屍身藏在了什麼地方?”容玉突然張口問道,“別說你不知道。”
束息咧開嘴陰森一笑,似乎他終於問起了這麼問題:“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容玉露出一種憐憫的表情看著他,好像他是一條可憐的狗。
束息一掌拍出去,”我就是惡心你這種表情!當年,你就是靠著這種做作的樣子騙取了他的真心,你騙的了他,卻騙不了我!”
“他寧可被我騙,也不願意回頭看你一眼。”容玉學了些伶牙俐齒後全用在了束息身上,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可以懟人的,“你自己心裏把他當成你自己的人,他可從沒承認過。”
“那又怎麼樣?”束息怒極轉笑,譏諷道:“我隻不過稍稍用了些手段就讓你們分崩離析,你若對他真心,又怎麼會隻這麼簡單就殺了他?”
這句話讓容玉一瞬間的失神。
束息就抓住這一瞬間的漏洞一掌打了過來,容玉隻來得及抬劍抵擋卻還是承受了八分的力道,向後踉蹌了幾步後跪在地上吐血不已。
“你跟燕於飛從來不是一路人,他對你的感情遠比你對他的要多得多。”束息惡狠狠的說著這樣的話,其中有多少嫉恨隻有他自己懂,“他以為把你氣走就能騰出手來收拾我,他以為能把你保護的好好的,結果呢?你連一點時間都不願意等就直接給了他一劍/容玉,你還敢說你不虛偽?”
“你敢說你對他心無愧意?”
容玉明知束息是在想擊垮他的意誌,卻還是忍不住痛苦。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晚上自己企圖解釋一切卻被燕於飛無情趕出來的絕望,永遠記得那天在鏡湖邊親耳聽到他對束息說隻是玩玩的話,卻也永遠記得自己刺穿他心髒的那一劍。
明明他已經很盡力了,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呢?
容玉提起劍穩住心神站起來,他抬袖擦擦嘴,臉上浮出寒冰一樣陰冷的表情,“我對他有沒有愧意,等我死後親自去跟他說,至於你——你連死都不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