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張大眼不斷打量,瞧了半天,好像越看越有趣,還忍不住伸手“啪啪”拍了幾下蒼老的樹幹,萬分感慨:“嘖嘖,真是粗壯啊!”
勞烏圭隻好幹咳幾聲,努力將會明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會明一揚唇角,微微笑道:“若是小僧料的不錯,這棵樹,便是圖上所標注的記號了。”
“藏寶圖中寫道,正午時分,立影為記,依小師父之見……莫非這‘立影’……就是指這棵樹的影子?”
會明點點頭:“你看四周,除了此樹,還有什麼可以做為記號的?況且藏寶圖乃是百多年前留下的,正好與這百年古樹的時間吻合。”
勞烏圭皺眉沉思,不知不覺在原地走了好幾圈,忽地一敲腦門,道:“我明白了,其實寶藏就埋在這樹影之下,對不對?”
會明又含笑點頭。
勞烏圭目中精光閃爍,神情激動不已,臉龐也由於血氣快速運轉而略微泛紅,手上緊緊攥著藏寶圖,指關節咯咯作響,頓足道:“可惜還要等到中午,這不是要活活急死人!”言語之間,已是迫不及待。
“那倒不必。”會明緩緩搖頭:“正午時分,日中當空,樹的影子會映在何處,單憑猜想,也該知道。”說著伸手隨意往地下一指,道:“便是此處了。”
勞烏圭顯然對會明的話深信不疑,聽罷也不做多想,當下吩咐那些灰衣人動手挖掘。
灰衣人隨身攜帶的工具中不乏鐵鍬鋤頭,聽了勞烏圭的命令,一大堆人立時忙活開來。
“老大,是不是鋤這裏?”
“讓開讓開,小心砸到你腳!”
“哎喲,你輕點行不,土都灑我眼裏了……”
“啊!鋤頭斷了!”
“喲,怎麼回事兒呢,鐵鍬咋都生鏽了……”
“你說這寶藏,幹嘛非要埋地底下,這挖起來多費事。”
“娘的,不埋地底,還長樹上不成?”
“糟了糟了不行了,俺肚子疼,要拉了……”
“靠,你當這是挖茅房哪?”
“甭理他,這小子除了吃就會拉。”
……
除了那押著偉哥與阿妮的兩人,幾乎所有灰衣人都在挖地,勞烏圭本與會明在一邊靜靜呆著,結果越聽這幫人的言語臉色越是發青,耐著火氣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能憋住。
“都給我閉嘴!”勞烏圭一喝,那二十來個灰衣人立馬安靜下來,一個個乖乖地抬頭望著他,頗有幾分畏懼,他清清嗓子道:“都給我記著,幹活的時候少說多做,明白沒有?”
“是,明白了!”
勞烏圭轉目,忽地伸手一戳:“別人都在忙,你們四個在幹什麼?”
“我手抽筋!”其中一人羊癲瘋般的抖著手。
“我腳崴了!”另一個尿急似的抖著腿。
“小……這幾位兄弟熱的衣裳都濕透了,我給他們扇扇……”
“頭兒,你看我這麼瘦弱,怎麼舍得讓我幹這些粗重的體力活?”
勞烏圭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虎目圓睜,怒聲狂吼:“你們這幾個……混蛋!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你!手抽筋?手抽筋就給我用左手挖!你,腿崴了是不是?你他媽用腳挖洞的?還有你,給弟兄們扇扇?老子讓你來這兒做奴才服侍別人的?至於你……”勞烏圭看向那名身材嬌小的灰衣人時,神情疑惑之極:“趙陽,怎麼前後幾天不見,你就縮水成這樣了?”
“呃……啊?”那身材嬌小的灰衣人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吞吞吐吐道:“頭兒,你……有所不知,我這兩日正在練縮骨功,這不縮了還沒還原嘛!哈哈,哈哈……”
勞烏圭有點不相信:“練縮骨功還能練成這樣?”
“是屬下悟性不佳……”那人怯怯地抬頭,見勞烏圭臉色十分難看,突然撲嗵跪倒在地,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嘶聲嚎叫道:“頭兒啊,是屬下武功不濟,屬下知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勤加苦練的,頭兒你千萬不要嫌棄我,別趕我走啊!您罰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我,我趙陽死都離不開您啊,頭兒……”殺豬般的亂叫一通,然後又擠出一條粘粘的鼻涕掛在勞烏圭的褲腿上。
直把勞烏圭惡心的連連跳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練不好縮骨功麼,幹你的活去!”
“嗚嗚嗚,謝謝頭兒。”灰衣人用手背抹著子虛烏有的眼淚,抽抽噎噎的轉過身去。
才剛轉身,立即就吐了吐舌頭,捂嘴偷樂。
一群人又開始埋頭苦幹,這回總算是老實不少,好半天都沒人吭聲。
勞烏圭一屁股坐在樹蔭下,眯眼注視著這群不讓人省心的手下,看著看著,眼皮竟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想起自己一宿趕路沒有歇息,不覺張大嘴打了好幾個哈欠,幹脆背靠樹幹,打起盹來……
迷迷糊糊做夢之際,似聽見有人大叫一句“頭兒,有了”,他小聲嘀咕:“混蛋,怎麼說話呢,你才有了!”揉揉鼻子,又接著睡去。
直到會明使勁搖晃他的肩膀,勞烏圭才很迷茫的睜開眼,看看會明,又看看那些灰衣人,忽地眨眨眼,啊啊兩聲,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