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點點頭,道:“他這些年雖然丁憂在家,武功卻一天也沒放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瞧著都覺得辛苦。不過這衛公子也是少年英勇,不可小覷。”
李氏道:“繞過沙洲逆流而上才見真章,那時候眾人力氣衰竭,加上逆水行舟不易,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不過片刻功夫,龍舟已經劃出百米,激起的水波拍打著兩岸,而第一艘龍舟上的人影已經看不清了。
眾人端起茶來抿了一口,隻歇了半盞茶的工夫,手裏茶盞還未來得及放下,那鼓點聲又由遠及近,龍舟已繞過沙洲劃了回來。
這回不用顧清蕪指,當先一艘明晃晃的在江麵上逆流而上,蕭老夫人不由歎道:“當今皇上竟然如此神勇。須知這擂鼓不比劃槳輕鬆,既要顧著行船節奏,又要不停不歇的鼓舞士氣,十分不易。”
顧清蕪道:“世子的船緊隨其後呢,您快看。”
繞過沙洲後,皇帝的龍舟偏北岸,而蕭遠林那艘則偏向奉春樓南岸。衛彰仍是第三,緊咬在蕭遠林後麵,眼見垂虹橋將近,分毫不肯放鬆。
三艘龍舟都朝著垂虹樓正中的那根彩綢而去,雖然都是彩綢,但唯有正中那根上係著一朵巨大的絹花,眼神和武力都要極為出眾,才能在一瞬間將它拉下。
皇帝的龍舟當先衝破了終點垂虹橋,船上眾人或多或少都揪到了綢緞,兩岸禁軍歡聲一片,橋上更是擂鼓聲聲,震耳欲聾。隨後是蕭遠林的龍舟,幾乎是毫厘之差的跟在皇帝後麵,蕭遠林振臂一夠,就見那朵巨大的紅色絹花穩穩的落在他手中,舟上眾人顧不得自己的彩綢,扔了槳歡呼起來。
隨後是衛彰的船,侍衛營的人輸給皇帝無妨,但是禁軍和侍衛營都是拱衛京城,是帝王直屬,輸給禁軍,實在不甘。船上少年們頗為失落,但是輸了就輸了,下了船,又跑去約定要來年再賽。
不多時,蕭遠林領了賞回來,他那身藍袍叫水打濕了不少,貼在身上更顯出其身材頎長,隱隱可見布料下的肌肉柔韌有力,麵色神采奕奕。
顧清蕪看了一眼,就趕忙錯開目光,見他平平安安的出現在麵前,蕭老夫人才鬆了口氣,笑嗬嗬道:“好啦,快先去換身兒衣裳再來,這一身兒水又剛發力出汗,著涼了可不好。”
蕭遠林應了,轉身往鳴雪樓後邊去尋自家下人拿衣裳。
江麵上新一輪的比賽又開始了,隻是剛才那場實在太過精彩,這會兒的叫好聲便小了許多。
蕭遠林一會兒回來,身後跟著幾個鳴雪樓的小二,端了幾樣軟糯的點心還有一碟子粽子擺上桌,他先指著粽子道:“祖母,顧夫人,清蕪,你們嚐嚐這粽子如何,剛宮裏賞賜的,我讓他們幫著熱了一下。”
下人過來剝了幾隻奉上,顧清蕪看這粽子比平常的要小一些,但個個翠綠可愛,係著紅繩,雖然粽子是平常之物,但是宮裏賞賜卻是不同,蕭老夫人連連誇著。
蕭遠林道:“適才領賞,聽皇帝身邊的內監說,這是譚太妃親手包的,攏共隻有三碟子,裏麵還包了錢幣,說是能吃到的,都是有福之人。”
話音剛落,隻聽顧清蕪哎呀一聲,從嘴裏吐出一枚金幣來,蕭老夫人笑道:“好,好,看來咱們清蕪就是這有福之人了。”
蕭遠林也含笑看她,一麵抬手倒了杯清水遞到她麵前。
李氏笑容滿麵的看著自己女兒,失了張鈺卻得了蕭家喜愛,更上層樓,可不是有福之人嗎,於是笑道:“淨顧著和老夫人說笑了,看這粽子才想起來,清蕪給老夫人和世子編了端午索,都忘了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