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舒樂:“……”
不就摸了一下他的屁股嗎?要不要這麼小氣?
舒樂歎了口氣:“知道了, 你回去吧。”
冬青也很憂慮,看了看周圍沒人, 對舒樂低聲道:“不然您明天去上朝吧,然後跟著將軍回府, 晚上再過來。”
舒樂眯起眼睛, 又想起剛剛周綏一臉怒容指了自己半天, 最後拂袖而去的場景, 果斷的判斷那小皇帝這兩天肯定是不會來找他了。
舒樂點了個頭,對冬青道:“明早我自己翻出去就行, 你不用早起伺候我。”
冬青明顯愣了一下:“主子,我都習慣了……”
舒樂擺擺手, 對冬青道:“好了好了,快去睡吧。”
冬青還想說什麼, 卻又沒說出口,一路走到殿門口, 然後輕輕轉身又看了眼坐在桌旁的舒樂。
那人用銀勺舀了一勺麵前金黃色的小米粥,伸出豔紅的舌頭,將小米粥咽了下去。似乎對味道不太滿意,他將勺子隨便一擱, 顯出幾分苦惱來。
他在將軍府時便陪在舒樂身邊,隨舒樂一起上過前線, 見過他身披鎧甲, 屢戰屢勝;也見了舒樂摘了麵具, 為了妹妹和舒家, 嫁進了皇宮。
冬青隨著殿中昏黃的燭火望過去,那張麵具下的麵容精致而白皙——
當真比宮中的其他娘娘還要美麗。
冬青像是猛然間驚醒,跌跌撞撞的摔出了殿門,扇了自己一巴掌。
舒樂愁眉苦臉的喝了一整碗小米粥,百無聊賴的和係統一起看了兩集肥皂劇,揉了把眼睛準備上床去睡。
係統試探性的道:檢測到周圍有強烈的愛意值波動,需要報告嗎?
舒樂愣了一下,一邊往床上爬一邊奇怪:不是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就告訴你了,我不需要知道愛意值這東西嗎?
係統噎了下,半晌後才道:……我以為這麼多世界了,你想法可能會有變化。
舒樂一下子樂了,在床上把自己擺成大字型躺平,認真教育道:統啊,你是不是肥皂劇看多了?整天情情愛愛的,有啥煩惱幹一炮不就好了嗎?一炮解千愁啊!
係統:……
它就知道不能對這個宿主抱有任何多餘的期望。
舒樂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隻眼圈都是青的,活像是半夜出去跟人打了一架。
舒樂鬱悶極了,對係統抱怨道:你看看你昨晚把我嚇得,黑眼圈都出來了!
係統沒搭理他,舒樂隻好自己拿冰水敷了敷,戴上麵具跟自家老爹上朝去了。
朝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舒樂看了兩集海綿寶寶,又看了兩集都市婆媳倫理劇,好不容易就快要熬到下朝的時候,一陣無比嘈雜的喧囂聲從遠極近一直傳入了舒樂的耳朵裏。
舒樂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豎起耳朵朝殿門外看了過去,順便連半個身子都側了過去。
隔著宮門,隱隱約約看到一大群人從遠處跑了過來。
不對,更確切一點說,像是一大群宮中的侍衛圍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跑了過來。
小皇帝和林季同本來還在朝中討論南方水患的事,無奈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喧鬧實在存在感太強。
周綏朝林季同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沉聲道:“殿外何人吵鬧?”
皇上一問,殿外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又過了幾秒,一個衣著破爛的女人,牽著手裏同樣衣不蔽體,瘦小可憐的孩子跨過高高的殿門,匍匐幾步,在周綏麵前全身貼地的跪了下來。
女人披頭散發,臉色蠟黃,但看上去年齡應該不大。
她朝周綏連續拜了三次,最後一次膝蓋著地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的舒樂甚至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骨響聲。
女人全身都發著抖,拉著自己的孩子,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尖聲道:“民女是西南人士——此次前來,為告禦狀!”
竟是為了告禦狀來的!
縱然舒樂永遠都是個吃瓜心態,也被這女子的所作所為給驚了半晌。
自古民告官都吃虧,能告到皇帝麵前的,就算不死,隻怕也隻剩下半條命了。
更何況告狀事小,告到天子麵前,這不就等於親自打了皇帝的臉,說他用人不當,屠戮百姓嗎?
果然,周綏的麵色當即就很難看了,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下方的女人和孩子:“你所告何事?”
女子的麵色中透著顯而易見的蒼白,她抱緊了自己的孩子,似乎想要站起來,試了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周圍的朝臣麵麵相覷,舒樂站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走過去把女子扶了起來,柔聲安慰她道:“你別急,慢慢說,陛下是個明君。隻要你言之有理,他定會為你做主的。”
女人感激的望著舒樂,抖抖索索道:“謝謝,謝謝,您真是個好人。”
被當著周綏的麵扣了一張好人卡的舒樂:“……”
人在朝中站,鍋從天上來。
周綏心情也不太好,舒樂這人平時上朝最喜歡在朝上懟他,還明裏暗裏的扶持舒家的勢力。
雖然隔著麵具看不到舒樂現在的表情,但周綏心裏卻有一種猜測,舒樂此時整個人一定都非常溫和。
周綏登基三年,也沒見舒樂這麼溫柔的和他說過一次話。
對一個破衣爛衫的女人比對他都好。
周綏越看越看不下去,直接開口道:“來人,給朝下女子賜坐。舒愛卿,你可以站回去了。”
舒樂吐了吐舌頭,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一張竹椅被宮人搬了上來,女子喘勻了氣,看上去也不再那麼緊張。
她下意識又朝剛剛幫過她的舒樂看了一眼,接著才小心翼翼的對周綏道:“民女此次前來,是因為家鄉戰爭頻發,駐邊士兵屢戰屢退,甚至不戰而退,邊境知府從不作為,甚至虛偽求和……”
女子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抱緊了自己的孩子哽咽道:“餓殍遍地,民不聊生,還請皇上明察!!!”
女子越說,舒樂就發現周綏的表情越陰沉。
屢戰屢退,不戰而退,昧主求和……
這個瓜實在是太大了,舒樂吃的非常開心,於是抽空去看了周綏一眼。
相處時間長了,縱使隔著帝旒,舒樂從周綏露出的嘴角來判斷周綏的心情如何。
現在,周綏的心情明顯是非常不好了。
果然,女子說完之後,周綏立即沉聲問道:“你說的這些是何時開始發生的?”
女子抹去眼淚,淒苦道:“自新將軍上任,就與西南知府沆瀣一氣,坑害百姓。小女子言語絕無半點虛假,皇上您可親自查證!”
這還要查什麼?若是有虛,怎會千裏迢迢如此狼狽的前來?
周綏一拍禦案:“現在駐守西南邊防的將軍是何人?”
吏部尚書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抖抖發發道:“回……回陛下,五個月前,您將舒弘毅將軍從西南召回來,新派了……新派了張,張將軍去。”
周綏這才想起,半年前他為了收繳舒弘毅手中的兵權,借一小事將他召回了京城,趁機收了舒家一半虎符,派了算得上半個心腹的張同勝前往西南駐邊。
如今舒家除了舒弘毅手中還有幾萬親兵,隻有舒樂手中還有西北駐軍的虎符。
也正是如此,舒婉怡才嫁入了宮中。
吏部尚書的神情可以說是非常尷尬了,他偷偷摸摸看了看周圍其餘人的表情,朝中其他人都耳觀鼻鼻觀心,隻有舒樂用他那張毫無表情的麵具臉給了他一抹同情的眼神。
吏部尚書:“……”很好,可以說是非常同情了。
周綏坐在殿上,看著朝中一個個低著頭的臣子,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片刻之後,他將疊的整整齊齊的奏折往前一推,頓時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周綏站起身怒道:“看看你們每天呈給朕的折子!天下太平!紙上的太平嗎?!”
群臣瑟瑟發抖,吏部尚書站在最前麵,顫巍巍的道:“陛下……可要卸了張將軍的職,將他召回京來?”
周綏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冷冷一笑:“你們沒聽到嗎?賣主求榮,不戰而退,就隻讓朕撤了他的職?”
吏部尚書趕忙跪了下來,連磕幾個響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周綏覺得自己要氣瘋了,怒道:“跪著有什麼用?朕養你們是為了每天讓你們來跪朕的嗎?!啊?!”
又是一陣安靜之後,殿下傳來了一個清悅的聲音。
舒樂緩緩站了起來,朝周綏拱了拱手,不緊不慢道:“陛下,臣請願帶兵出征——平西南之亂,殺亂臣賊子,安我朝民心,揚陛下之名。懇請陛下準奏。”
在朝臣都是跪著的時候,舒樂站起的身影便顯得分外挺拔。
他依舊帶著麵具,著三品官服,衣袍上繡龍虎猛獸,赫赫生姿。
舒樂望了周綏一眼,道:統統,我這個逼裝的是不是,就很棒棒?
係統無言片刻,半晌後,在舒樂的腦海裏傳來了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舒樂:……
可以,很直接的表揚了。
亥時未過,舒樂鬼鬼祟祟的回到了鳳棲宮的外牆邊上,把自己的心腹叫來,然後把朝冠先順著牆丟了過去,接著自己又手腳麻利的翻過了牆。
周綏之前下過旨,在舒樂嫁進宮來之後就把舒家專門派來伺候他的人趕了不少回去,留下的幾個小丫頭基本都是周綏的眼線。
好在最後還給舒樂留了口氣,舒樂便趁機把家裏的貼身侍衛弄了過來。
舒樂從高高的宮牆上爬下去時,小侍衛就一手捧著舒樂正三品的官帽,一手下意識托著,像是生怕舒樂摔了。
舒樂兩腳落地,不客氣的推開了侍衛的手,一撇嘴道:“去去去,冬青,我有這麼弱不禁風嗎?”
小侍衛滿臉憂心忡忡,捧著官帽亦步亦趨走在舒樂後麵:“您明天還要上朝嗎?今天有好幾位娘娘來拜訪您。”
舒樂扭過頭興致勃勃道:“都有誰呀?”
冬青認真想了想:“德妃娘娘來了,惠嬪娘娘也來了,還有葉貴人下午時候也來了一趟。”
舒樂更高興了,索性停下腳步:“哎喲,這麼熱鬧啊?她們漂亮嗎?”
冬青:“……”
可憐的小侍衛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比市井的女子要漂亮一些……不過,都沒您著鳳冠時美麗。”
舒樂立即嘚瑟了起來,對係統道:魔統魔統,我是不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人?
係統忍無可忍的捂住了耳朵:不是,滾。再說話舉報了!
舒樂便佯裝謙虛的對身後的冬青搖了搖頭,故作生氣道:“我乃男兒,怎可與女子比美?此話勿要再說。”
冬青自小跟在舒樂,自然知道他最不喜談及容貌之事。
隻是今晚看舒樂心情大好,才一時失了言,趕忙就下跪道,眼看著就要給自己掌嘴道:“是屬下亂說,屬下有罪,望將軍——”
舒樂:“……”
舒樂對冬青這種沒有護墊也能跪得幹錯利落的人充滿了敬佩,伸手將人扶了起來,“好了,隻有你我,不必如此,起來吧。”
片刻後舒樂又道:“等等你給父親去封信,明日早朝我就不去了。”
冬青立即點頭:“是,將軍。那明日若再有後宮妃嬪來訪——”
舒樂果斷道:“迎進來就是。”
冬青:“全部都迎進來嗎?屬下怕您招待人辛苦,不然隻迎嬪級以上?”
舒樂搖搖頭,高風亮節道:“既然我現在坐在皇宮之位上,自然要幫陛下照顧後宮姐姐妹妹,斷不可區別對待。全部都迎進來吧。”
冬青眼底閃過一絲感動,忍不住對舒樂抱了個拳:“將軍……皇後一向如此仁義,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