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段(1 / 3)

來的冷戰,她與吟竹,早已尷尬到幾乎陌路。他的感受,自己此刻也已顧不得了。然而待想要開口說接柳臻回來,腦海裏卻忽地閃過了韓嫣的前車之鑒。

猶豫之際,她又想起洛謹曾經說過的話。說他的父親正是因為被送出了宮,在鄉下生產,才保下了洛謹的一條性命。

當初不過是感慨,現下卻覺得可以借鑒。

所以隻一瞬間,她便改換了主意。

而紀怡景哪裏知道她這些心思。他隻親耳聽著原本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情,隻在她一轉念之間,竟徹底反轉了過來。而她剛才這話,恰恰是自己最怕、最擔心的。

他身子顫了顫,已完全聽懂了她的意思。更是知道話既一出口,她便絕難再改。一時間隻覺得萬箭攢心,不禁失口便道,“您……就這麼狠心……”

顏莘卻已拿定了主意。她回頭,用恍惚的目光瞧了瞧已經是有些木然了的紀怡景,輕歎口氣,道,“你體諒朕。朕此時……也是沒辦法。”

浮碧宮內殿。

吟竹進門,給顏莘簡單問了個安,看著莫璃也隨同行了禮,便強了一絲笑容道,“是我到這兒叨擾,勞煩了。貴侍君起吧。”

莫璃笑笑,隨即便應了句“皇後的規矩多。陛下麵前,臣侍哪敢失了禮數。”

顏莘眼見著吟竹臉色略變。她卻依舊不動不笑,隻接著跟了句“都坐吧。”

吟竹尋了下首位子坐下,剛要開口,一抬頭卻見莫璃已退了幾步,上了顏莘所坐著的短榻,落坐到她身後,明擺著告訴自己適才他一直在近她身旁來著。

二人隻此一舉,親疏立現。而顏莘既然沒有出言管教,便意為默認。吟竹心裏一時又酸又澀,隻覺得心頭一陣陣的憋悶,越來越沉重。

自從顏莘將行駕整個搬到浮碧宮來,他便幾乎沒怎麼見過她麵。這幾個月來心事重重,直是驚悸得厲害。思前想後,如今真要有事尋她,不得已隻得來了浮碧宮。

未料莫璃一出言便是譏諷,而顏莘在一旁聽著,不管不問。換作以往,一氣之下,他定會要起身離去。然而如今情勢確是不同,既然已經來了,便多少有些不甘心,隻得欲言又止道,“我是……有話要說。”

不想他話音一落,又聽一旁莫璃輕嗤了一聲,道,“如今好歹臣侍也在場,皇後便連敬語也不肯用麼。”

吟竹一怔。待回過神來再看顏莘,卻聽她對他話並未有絲毫表示,隻是緩聲道,“皇後有話就說吧。”

她話裏稱呼不再是“表哥”,教吟竹直像挨了悶棍,一時竟懵了。

他眼見著她身後莫璃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好半晌竟都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是為了柳臻的事情過來的。

柳臻有了身孕,原本是除了當事幾人,外人盡皆不知的。奈何這宮裏總是有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如今不僅吟竹,連莫璃、容千青等人,也都知道了個十有八九。

這些日子以來,吟竹坐立不安,連飲食都有些難以下咽。當初他一時氣惱失態,生逼了她做了不情願的事情。她雖是讓步了,兩人之間卻終究生了怨隙。她為了不肯再見自己,不僅索性搬去了浮碧宮,幾個月來,連每月初一、十五例行留宿鳳棲宮的規矩也都違了。

思量再三,他想著二人的隔閡便是由柳臻而起,此時也隻有自己開口,允她接柳臻回來,才或許有可能討她歡心,換她回心轉意。

所以雖然貴侍君的尖酸刻薄是有名的,他也忍了。隻強迫自己,來這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肯來的浮碧宮。

他強抑住心裏的惱火,想叫顏莘摒開莫璃,自己單獨和她說。奈何她隻抬起手頭的辟邪獸玉器鎮紙,琢磨著把玩,絲毫沒有要莫璃讓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