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了第一杯酒,柳臻便起身,從一旁斟酒的宮人手中要過了酒壺,親自給顏莘滿上。之後也不坐下,隻立在她一旁,執了酒伺候著。
一旁顏涵亦出聲笑道,“柳昭林今兒這做席上主人的,怎麼反倒站著了?還不快坐下。”
柳臻笑了搖頭,道,“謝長公主好意。我是該在這兒伺候陛下的。”
顏莘笑笑,示意哥哥不用再勸,卻看柳臻,道,“長公主說的是。你也不必拘泥著守著朕。眼下,該各席轉轉才是。”@思@兔@網@
她示意一旁上前敬酒的人稍待,隻幾分隨意卻又帶著笑地道,“不過今兒席上,不準你喝酒。”
柳臻乖覺,也不問為什麼,隻點了點頭。
顏莘隨即又道,“若是有人非要敬你,便就叫他過來,朕替你擋。”
柳臻又是笑了道,“不勞煩陛下。謝陛下。”
一巡酒過,柳臻已從席上周轉了一圈回來,又立到顏莘兄妹中間。顏涵亦離得近,遠遠望見他雖是沒少擎杯,此時身上卻半點兒酒味兒也無。便知他果然是滴酒未沾。
他心下不免讚賞地歎了一聲,雖然知道顏莘是為了照顧他剛生產的身子虛弱,不便飲酒,卻也不由得有些詫異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長出一口氣,莫名其妙地有些如釋重負。如今有了女兒的柳臻,果然是能叫人放心了。隻自己妻主淡淡一句吩咐,不必知曉原因,也不管多難,他都能一絲不苟地照做。
隻這個勁兒,便是他先前沒有女兒之時,萬萬做不到的。
這孩子,成為人中龍鳳,先前不過是機遇使然。如今再看,卻怕是命裏注定了的。
一陣酒酣,顏莘便叫柳臻不必總在自己身邊呆著,也去他爹爹那一桌陪陪。
柳臻聽話地過去。然而不多時,卻又回來,和她回說自己的爹爹要過來敬酒。
顏莘點頭許了,柳臻便重又過去,這次卻帶了紀怡景過來。
紀怡景到她麵前時,並不是隻身一人,隻身後隨了個男孩兒。
因入席的時候已行過了見麵的大禮,此時二人便隻略一屈膝,口中問了個好。
顏莘也笑,用手虛扶一下,道,“罷了,今兒是家宴,闔家團圓取樂的,不用這些個虛套了。”
紀怡景連忙點頭,又忙著敬酒。隨即便又和顏涵亦一起,幾人閑話了幾句。
顏莘目光朝他身後一掃,見那男孩兒麵色有些緋紅,一語不發地立在那裏,隻靜靜聽幾人說話。她便好奇問道,“這孩子是……”
紀怡景見她終於注意到了,便忙著應道,“這是臣的三子,叫柳惟。”
顏涵亦也早注意到了。他打量著,見那男孩兒身材頎長,顧盼生輝,柔美風情,是雖擦肩而過也能讓人過目難忘的那種。詫異之餘,他卻多少知道了紀怡景的意圖,忍不住便接了話,奇道,“你……不是隻有柳臻一個兒子麼?”
紀怡景笑笑,道,“他並非是臣親生的。是臣妻主的媵侍所出。”
顏莘恍然,算也是知曉了他意思。再仔細打量了下,又回頭看柳臻,方笑道,“倒是個美人胚子。臻兒可是比不過了。”
一旁顏涵亦也順水推舟,湊趣笑道,“可不是麼。單就柳昭林跟這孩子比,可見怡景哥,你是不如人家爹爹呢。”
一時幾人均笑了。笑聲中,紀怡景道,“陛下見笑了。這孩子也是個聰明剔透的。您若是喜歡,就留了他在身邊,早晚伺候著。也好和臻兒做個伴兒。”
顏莘略斂了笑,卻又仔細打量了柳惟。眾人知她在看人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