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阿姨就是沒在對的時間遇上合適的人吧,年紀大了,緣分反倒來了。緣分這東西很難說。”
“你不知道,她那人看似綿綿軟軟的,在對她前夫的執念上,卻是爆發出了與她性格完全不同的執拗與強勢,真的是魔障級別的。”穀陸璃又說,“現在突然告訴我,她完全不再執著、一點兒不留戀地奔向新生活了,我總覺得這是玄幻故事。”
“也許比起來她前夫,阿姨更心疼你這個女兒呢?學姐,你手讓一下,小心燙。”宋堯山帶著棉手套捧著湯盅出來,“前天晚上離得遠光又暗,我眼睛不好,帶了眼鏡後的矯正視力也不過1.0,也著實看不清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父親。”
穀陸璃聞言眉頭一動,敏銳道:“你又知道穀先生長什麼樣了?”
宋堯山說漏了嘴倒也坦然,在她對麵笑了一下。
醫院鬧一場,婚禮鬧一場,以宋堯山那機靈勁兒,他要再弄不明白“穀先生”是哪個“穀先生”,可就是強行降智崩人設了,畢竟她爹也的確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穀陸璃毫無意外地撇了下唇,倏然眼神一動,憶起什麼來似的:“不是,等等,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在醫院的時候?”
“對,你跟阿姨說話的時候提了兩位穀先生的名字。”宋堯山正低頭揭了湯盅的蓋,拿著湯碗往外盛熱湯,聞言也沒多想,和盤托出道,“我覺那倆名兒都挺耳熟,晚上回去百度了,網上有照片,高清□□無水印。”
“所以,”穀陸璃兩手撐在飯桌上,伸長了脖子瞅他,拖著話音說,“你當晚就曉得我為什麼厭男,厭的是哪個男,第二天大早就把自己重新拾掇了?”
宋堯山猛地一怔,愕然抬頭,正對她一雙探詢雙眸,尷尬又心虛地伸手抹了下鼻尖,訕訕道:“這麼好猜的嗎?”
“猜什麼猜?這是合理推測,是科學。”穀陸璃見他默認,簡直歎服,“不是,你說你為形個婚,你也真是舍得下大功夫啊,你把在我這兒死磕的精神拿去追你心上人,怎麼可能失手啊?”
宋堯山:“......”
他真是撒了一個謊後,要用後續無數個謊來圓,根本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我這也是總結了之前各種失敗的經驗,才有的死磕你的這套方案,”宋堯山睜著雙眼睛說瞎話,別無選擇得繼續把自己往死裏坑,“以後自然也會用到她身上。”
穀陸璃聞言突然就不說想說話了,不自覺提了眉梢隻覷著他,宋堯山讓她瞪得掛了滿臉尬笑也不敢動,下意識從三菜一湯正中圍著的果盤裏摸了塊切好的蘋果討好似地遞給穀陸璃。
穀陸璃也不知自己這氣性是從何而來,古怪又蹊蹺,接過宋堯山手裏蘋果沒好氣地往嘴裏一塞使勁兒咬了口,眉頭驟然蹙緊:“你買這蘋果怎麼酸成這樣?”
“酸嗎?我覺得還好啊,我最近還挺愛吃的,青蘋果可能相對來說是有點兒酸。”宋堯山自己也嚐了一個,“學姐,你吃不了酸?”
“不隻酸,還澀,你這什麼奇葩口味。”穀陸璃端起果盤轉身又進了廚房裏。
宋堯山:“......”
穀陸璃給其中一半蘋果塊上淋了少許蜂蜜,又端了果盤出來,剛坐下,宋堯山無聲無息從茶幾上取了遙控器,在她對麵“啪”一下將電視給打開了,新聞聯播八百年不變的片頭瞬間“噔 噔噔噔噔 噔 噔噔噔噔”激動得在她背後唱了起來。
穀陸璃一口米飯剛撥進嘴,“噗”一聲差點兒噴了。
“學姐你要水麼?”宋堯山扔下遙控器就要去廚房裏倒水。
穀陸璃捂著嘴又悶咳了兩聲,把卡在氣管裏的飯粒兒努力咳出來,擺手示意沒事兒,讓他坐下:“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