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薛雲舟閉緊了嘴巴,決定還是不多話了。

嚴冠玉見薛雲清半天沒有動靜,“咦”了一聲,直接走過去將他推進來,口中道:“客氣什麼,這又不是王府。”

薛雲清按在輪椅上的手微微顫唞,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

薛雲舟看向嚴冠玉,麵露同情。

幾人坐定,就私塾的設立商議了一番,薛雲舟的本意是讓他們學一些有用的東西,不過目前他們都還不算燕王府統治下的百姓,那就沒必要花太大精力,隻要教他們讀書識字就可以了。

對此,嚴冠玉與薛雲清都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奈何這山上除了他們倆,其他全是武夫,而且每人身上都有任務,誰來做私塾先生都沒有他們倆合適。

商議好後,薛雲清沉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嚴冠玉則嘀嘀咕咕抱怨了半晌,也認命地回去做準備了。

私塾設立的同時,道路修建也在賀淵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被收編的流民中僅有六七千號壯丁,而這些壯丁中又隻有一半是有家室的,因此所有男女加起來才堪堪湊夠一萬人。一萬人對於古代的基礎建設來說還遠遠不夠,但因為每日休息足夠,又不用擔心餓肚子,因此這些人幹起活兒來都十分賣力,效率倒是比以前那些服勞役的要高出數倍不止。

他們此時對以券換幣的政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之所以這麼賣力,純粹是出於古代勞動人民的淳樸。

在燕王的安排下,他們如今有飯吃、有衣穿,知道妻子就在不遠處臨時搭建的茅草屋裏縫衣做飯編籮筐,家中老小也在玉山腳下好好安頓著,這與之前朝不保夕的日子簡直是天壤之別,生性樸實的百姓自然將燕王府當做救命稻草,唯有通過賣力幹活兒才能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入夜後,他們在為修路而挖出的土坑裏和衣而眠,坑底墊著碾碎的枯草,頂上搭著木板,因為坑挖得深,寒風不易灌入,而地下又有冬暖夏涼的功效,他們人擠人睡在一處,竟不覺得有多冷。

修路的進展每日都會飛鴿傳書送回玉山,賀淵雖然有隨軍攜帶的信鴿,但那些信鴿除了認京城的攝政王府,就是認青州的燕王府,根本派不上用場,若沒有從土匪窩收繳來的這些信鴿,他們想及時了解情況,就隻能派人快馬加鞭地來回跑了,那樣既耗時間,又費人力。

如此過了十來天,道路的修建進展順利,不過考慮到再過段時間就要回青州了,賀淵希望能加快一些進度。

與薛雲舟商議過後,他下令先兌現流民前十日領到的青州券,每人不過幾十文,這麼多人加起來約摸有幾百兩銀子,這對於百姓而言非常龐大的數字,在特權階級看來卻不值一提。

兌現當日,所有流民都沸騰了,手裏切切實實拿著那幾十文錢,他們這才敢相信,燕王府所設立的青州券的確有效,盡管丁勇一再強調破例隻此一回,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激動心情與強烈期盼。

為了能多拿一些券,所有人都主動加大了工作量,再加上每日都能填飽肚子,他們的力氣也比開始時大了不少,效率更是成倍地增加。

賀淵對此結果十分滿意,隻是夜裏翻看賬目時,對著上麵越來越少的金額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最後無聲歎了口氣。

薛雲舟見他麵露倦容,心疼不已,連忙抽出他手裏的賬本:“二哥,你最近實在太累了,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