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欣隻是覺得,自己為何沒有能早一點料到事情的結局。

至少淩皇在沒有下旨之前,自己是活著的,即便冷子榮找了再多的證據,也要經過淩皇過目,而後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能裁決自己的罪行。不然,經過昨晚一事,淩皇早就會找個合適的理由處決了自己,否則也不會經過什麼大大理寺什麼狗官,讓自己受盡皮肉折磨,直到等到今晚,才有了冷子榮這般跳梁小醜般的舉動。

所以,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忍。

初春的夜,夾雜了絲絲的冷,吹打在臉頰上,襲來針紮般的疼。

“罷了!”冷子榮一副不耐煩的調調,“壓她回天牢,等候發落!”話外之音,是不管自己是裝傻還是真傻,反正對於他來說,都是廢棋一顆,有了今天的巧妙安排,任憑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讓那麼多死掉了的獄卒起死回生。

葉婉欣再次被羈押在天牢。

剛剛坐定,便有新派來的一波獄卒蜂擁上前,個個麵目猙獰、凶神惡煞,一番無情的拳腳相向,打的葉婉欣苦不堪言,緊接著便是一堆廢菜爛葉臭雞蛋,狠狠地朝葉婉欣身上砸去。

這一腳一拳,葉婉欣都在心裏數的清楚,有幸逃離,定讓那個冷子榮百倍千倍的嚐試一遍。

一覺醒來,天牢裏的光線亮了許多。

天亮了。

葉婉欣醒來的第一個反應是起身去喊睡在對邊的柔妃,可喊了半天沒有反應,一顆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李柔也同樣在冷天榮的算計之內,她死了嗎?

葉婉欣越想越害怕,伸手把李柔兒的身子翻轉過來,果然,脖頸間一道紅紅的血印觸目驚心,一張花白的清秀小臉,早已慘白如紙,緊接著,是她身旁散落的幾片破碗的碎片。

大事不好!

葉婉欣慌忙摸了下她的動脈,已經停止跳動,但身體尚有餘溫,可種種跡象表明,這女人已經死了幾個時辰了。

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再複活?

冷子榮,這混蛋還真是心狠手辣、不留後路,李柔兒入獄,他早就想借刀殺人,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偏偏自己就送上門,又幫了他一刀。

顯然,這又是冷子榮設好另一個局,怪不得他要把自己再次送進這間牢籠。

獄卒的死,淩皇若有心放自己一馬,有可能會找個理由編排,但李柔兒一死,鎮南侯人在關外,勢必會反,李平怎麼可能那麼好糊弄?

不行,要想個辦法才行,不能亂了陣腳,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要清醒!

葉婉欣越是想清醒,可腦袋便越是疼的厲害,八成是剛才一陣兒猛打,受了輕微的腦震蕩,努力的搖了搖昏沉沉腦袋,一種無力的蒼白和恐慌,席卷整個腦袋,真的無計可施了嗎?

身子一軟,重重的屈身跪倒在冰冷而又潮濕的地麵上,忍不住落下幾顆淚滴,這是葉婉欣進入這個該死的世界以後,第一次掉眼淚,第一次忍過所有的苦難,然後無計可施的惆悵,如果自己死了,李嬤嬤和海棠怎麼辦?還有,救過自己兩次的珠靈怎麼辦,這小家夥還等著,自己成親生子以後轉世投胎,而自己,還沒等它靈力恢複,就提前帶著它去見閻王了。

淚滑過臉頰,直滴到白皙纖細的手腕中,忽然,卻是卻見手腕上戴著的瑪瑙手鏈忽然一閃,葉婉欣以為自己是幻覺,慌忙用衣袖抹幹臉上的淚水,仔細再看,果然是珠靈發出來的微光。

“珠靈,是你嗎?”葉婉欣很是好奇的低聲喊著。

“主人,先別說話,奴先把你身上的內傷治好!”

“不要!”葉婉欣慌忙阻止道:“珠靈,你要還有靈力,就馬上離開我的身體吧,別再跟著我了!”

“嗚嗚……”珠靈聞言,唔得大哭起來,委屈著嗚咽道:“主人,珠靈是做錯什麼了嗎,您不要珠靈了嗎?”

“不是的!”葉婉欣很是心疼的低聲解釋道:“我現在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了,更別說你了,我隻是不想讓你跟著我去死!”

“奴不怕死!”珠靈哭喊著說,聲音奶聲奶氣,葉婉欣聽著更加心痛。

這孩子如果能化作人形,一定是一個超可愛懂事的小家夥,隻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和他做母子的緣分?

“主人,您既然這樣想,奴心裏好過很多,奴也一樣期盼有一天能做回您的孩子!”

哎,自己怎麼忘了,這珠靈和自己本是一體,自己心裏想的什麼,他在清醒的時候,都是能感知到的。

“主人!”珠靈自顧自的說著:“你就讓奴把你的傷治好吧,您前天晚上喂奴喝了靈血,奴的靈力精進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