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試圖想抱起她,好言相勸一番,把葉婉欣帶回去,可雙手剛抓住她那隻胡亂波動的小手,便被她那副誓死也要抵抗的蠻力,差點推倒在地,不過,當冷子寒欲將傾倒之時,葉婉欣雖然是醉酒,但還是本能的想去抓住他,隻是大腦完全被酒精麻木,想要一個醉酒的人保持平衡,卻是更加的困難,就這樣,葉婉欣卻穩穩地隨著冷子寒的傾倒下去的身體,緊接著撲到過去,直直的投入到冷子寒的懷裏。
“啊……”
葉婉欣把冷子寒壓在身下,嗅著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淡淡藥草清香,柔和著酒精麻木的神經,越發的昏昏欲睡,伏在冷子寒的胸前,竟沉沉的睡了過去……
“欣兒?欣兒……”
冷子寒被葉婉欣這樣壓在身下,起先還能感覺到葉婉欣輕微的動作,再後來,卻隻聽到她輕微而又均勻的鼾聲,冷子寒卻是哭笑不得,這蠢貨,竟躺在自己身體上睡著了?
起身,忍著雙腿的刺痛,把葉婉欣抱到那長並不算寬敞的木塌上,扯過被子,幫她蓋好,自己則伏在她的身旁,靜靜的守著。
看著身邊這個幾乎精致到完美的嬌俏容顏,冷子寒忍不住俯下身子,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下葉婉欣那頂飽滿而又圓潤的額頭,動作極為輕盈,卻又生怕會吵醒她。
“子寒……不要!”葉婉欣如同夢囈般的低聲喊著,看著那雙緊緊皺起來的眉頭,以為她在做夢。
“不要什麼?”冷子寒伸手幫她撩開那一縷貼在她臉頰的亂發,帶了試探的語氣低聲回應著。
“不要把我當替身,好不好?”
“傻瓜!”冷子寒很是認真的回答著,“你就是你自己的替身,把本王害的那麼苦,你還有臉跟本王提替身兩個字?”
“是欣兒,不是心兒,對不對?”
什麼呀,心兒長心兒短的,難不成她懷疑自己在叫對她的愛稱之時,自己喜歡上了心姨娘?
“本王的眼裏,從來隻有一個欣兒!”冷子寒帶了寵溺和肯定的語氣伏在她耳畔輕聲說著,“放心好了,明天我們回去以後,本王就會給你一個放心的答案,好不好?”
葉婉欣嘴角微勾,笑的一臉甜蜜。
冷子寒知道她隻是在做夢,而自己,卻是和一個根本聽不懂自己說什麼的在說話,即便如此,冷子寒一樣還是想對她說。
“睡吧,本王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不管你去了哪兒,本王都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既然走不了,那就讓葉婉欣安安心心在此睡上一晚,至少這裏有自己守著,不會有什麼不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
葉婉欣捂著生疼的眉頭,從那張可以硬硬的床榻上爬起來,卻赫然發現,身邊竟趴著一張另自己望而生畏的臉。
這……這不是冷子寒嗎?
他不在幽王寢殿,與他那個什麼心心念念的心姨娘,好好享受這難得的魚水之歡,跑來這麗春院做什麼?
呃……
不對,這半張絕美的側臉上,怎麼還多出一道像是被指甲劃破的血汙?
葉婉欣越快越覺得不順眼,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
冷子寒猛的從睡夢中驚喜,睜開一雙昏昏欲睡的慵懶紫色眼眸,相較於葉婉欣看著自己做出的一副驚訝的表情,他卻顯得極為平靜。
“你醒了?”
葉婉欣很是木訥的點了下頭,依舊看著他臉頰上的疤,輕輕地指著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冷子寒剛醒,還沒完全恢複神智,被她指著臉頰一問,這才回想起昨晚很是激烈且丟人現眼的一幕,伸手伸出一根修長的右手中指,輕輕觸摸了一下被劃傷的臉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昨晚還不以為意,沒想到今天就落下這麼大一個疤,隻是,又該怎麼給父皇解釋呢?
“你……”冷子寒帶了試探的語氣問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什麼事情?”
葉婉欣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事都想不起來,隻記得自己在來麗春院之前,聽到一些不想聽到的話,撞破一樁不想撞見的事情,現在想想,心裏的傷口,還是血淋淋的一道,隻要一想,就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炸掉。
葉婉欣情不自禁的捂著胸口,感覺呼吸都帶了窒息的疼。
“怎麼了?”
冷子寒看著表情反應有些奇怪的葉婉欣,帶了一臉關心的問著。
“沒事!”葉婉欣表情極為苦悶,一句沒事,儼然說的很是窩心。
“一定是酒喝多了,傷了胃,坐著別動,本王去幫你倒杯水!”冷子寒說著,起身,正要去給葉婉欣倒水,隻是剛要站立起來,卻發現腳下一軟,眼見著就要傾倒下去,葉婉欣慌忙從床上跳起,伸手過去,適時地扯住了他的手臂,二人頃便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依偎在冷子寒結實的胸膛裏,那股淡淡的藥草香氣,迎麵撲來,好熟悉,好溫暖,葉婉欣甚至有種不想離開的眷戀,想哭,卻又不敢在冷子寒麵前暴露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畢竟,他偽裝的那麼好,自己又怎麼能搓破彼此這段看似情真意濃的深深愛戀……
“欣兒……”
“別說話!”
葉婉欣把臉頰緊緊貼在冷子寒的胸膛,一聲溫柔到極點的欣兒,已經毫無設防的把葉婉欣催落下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不爭氣的湧出,既然要哭,那就放肆的大哭一場,既然還眷戀,那就任由自己再放肆的眷戀一回,這個另自己充滿無限幻想的人兒,這個曾給過自己無數次溫純的身子,這個給過自己充滿無限誘惑和遐想的溫暖懷抱,終究,像夢一樣,統統化作了一團雲霧,眼見就要煙消雲散了。
葉婉欣哭完,感覺痛快許多,原來,窩藏在內心的那些怨憤和恨,喝酒也讓一樣自己忘卻不掉,既然忘不掉,那就還要振作起來,勇敢的去麵對。
擦幹眼淚,葉婉欣強迫自己不可以再流下一滴眼淚。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軟弱和卑微,他不愛,他把自己當替身,自己又幹嘛還要做出這種悲天憫人、祈求同情的姿態給他看,堅強,一定要堅強。
珠靈,或許很快,我們就要見麵了。
隻要珠靈一出世,自己就要抱著珠靈,盡快離開這個肮髒汙垢,充滿陰謀算計的複雜地方,至於他究竟愛了誰,再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抱著葉婉欣的冷子寒,儼然被她那句無厘頭的“別說話!”給生生震懾到了。
可後來看她哭的那般傷心,一時慌亂了,不知道是繼續開口追問,還是隻是這樣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泣,看著她這樣傷心欲絕,自己一顆心也跟著碎了,本來想要說出的話,卻統統堵在了嗓子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良久,葉婉欣哭累了,也哭完了。
伸手,從冷子寒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抹幹臉上的淚痕,卻早已恢複慣常的冷漠神色,小心翼翼的扶著冷子寒坐下來,低聲說著,“殿下,您坐好,還是臣妾自己來吧!”
冷子寒身後抓住她欲將離開的一隻小手,帶了一臉的疑惑和不舍,看著她故意把臉轉去一邊,不想讓自己去看的逃避表情,帶了心疼的語氣,低壓著嗓音說著,“告訴本王,你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