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讓等待,蹉跎了時間。”

天上的星星眨了眨眼睛,傅杳聲音硬邦邦的,“你又在自以為是。”

和傅杳相處了這麼久,三娘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聽她這樣說,她頓時就知道 ,這背後隻怕還有其他原由。

次日晚上,到大慈恩寺,趁著銀杏樹讀書歇會兒的功夫,三娘問他:“你要找誰,可以讓,觀主幫你。”

銀杏樹顯然愣了一下,道:“不必了。”見三娘還看著自己,他道:“行吧,你都把自己的故事告訴我了,那我也說說我的。”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經不是一碰就痛的傷口。

“我和你一樣,也有個心上人。我們以前是同窗,還是同一間校舍。後來我們的事被人發覺,我們相約殉情,約定來生。不過我們喝下毒藥後,他被人救活了。後來他回了鄉。聽說他娶妻,生子,高中,升官,一生順遂。

“我也不是不甘,畢竟他都和我一起吞了毒藥,他能活下來,是他塵緣未盡。我一個死了的人,不可能要求活人必須死守著我。我隻是想著,既然我們約了來生,那我就好好等他,等他一起過奈何橋,下輩子我們好好過就成。”說到這,銀杏樹笑了下來,“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等到他。我不知道他是把我忘了,還是以為我先他一步下去了。千年的時間,我已經不奢望再有來生。我就是想再見他一次,告訴他,我沒有失約。”

銀杏樹說完之後,三娘木訥地拍了拍他的樹身,“若是一直,等不到呢。”

“佛說因果輪回,我和他的因果還未結束。我既然還在等,那他就一定會來。”銀杏篤定道。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一直在閉目沉⑩

傅侍郎這邊剛與住持分開,隨從就來他耳邊低語,說是柳家五郎求見。

對於柳家這個後輩,傅侍郎印象還是挺不錯的。傅柳兩家是親家,他也願意扶持優秀的後輩。

“今日不是放榜的日子?”傅侍郎道。他特地避出城,就是不想一些雜事纏身。

“是。柳五公子高中五十八名。”隨從早就打聽好了消息。

“哦?”傅侍郎這倒有些意外了。苦讀十年,一朝高中,按道理來說應該在慶祝才是,現在柳賦雲卻撇下那麼多人來找他,看來是有要事。

念此,傅侍郎又道:“他來多久了?”

“等了兩刻鍾。”

“唔,”傅侍郎摸了摸胡子,道:“讓他進來。”

一般人在寺廟沒有容身之處,但是達官貴者,寺廟裏都會特地安排單獨的場所,供他們更衣休憩。

很快的,柳賦雲被領了進來。恰好,寺裏的齋飯這會兒也送了過來。傅侍郎看了他一眼後,請他入座。

既然齋飯到了,食不言寢不語,柳賦雲陪著用餐,並未立即將來意說出來。傅侍郎見他能如此沉得住氣,心裏不免暗自點頭。

飯後,傅侍郎讓仆人把女兒帶了下去,他則拿起了茶杯對柳賦雲道:“今日放榜,你不與同窗慶賀,怎麼反倒找起了我?”

柳賦雲沉默了一下,道:“大人,我打聽到了三娘的一些音訊。”

“哦?”傅侍郎停下了擺弄茶蓋的手,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她在哪。”

雖然三娘被病逝,大哥那邊不聞不問,但這到底是他的侄女,他讓人暗中去把三娘找回來,隻是到今天都沒回音。

柳賦雲把帶來的匣子放兩人中間的桌子上一放,道:“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但是我去裏水時,遇到一位觀主。那位觀主說,隻要打開這個,三娘就會出現。”

接著,他把在裏水的所見所遇,前前後後全都細述了一遍。

在說到玉佩時,傅侍郎放下了茶杯;等他講到那座詭異的道觀時,傅侍郎雖然不信這些,但神色也多了幾分凝重。

“她說讓你帶著這匣子來找我?”傅侍郎問。

“是。”

傅侍郎看著麵前簡陋的桐油匣子,眼中若有所思,他沒有立即打開,而是道:“現在匣子已經到了我手裏,你就先回去吧。”

“您不把它打開嗎?”柳賦雲沒想到他會讓自己走,忙道,“這裏麵有三娘的線索。說不定她現在正在某個地方挨餓受凍,正期盼著我們去把她找回來。”

“我會打開的,三娘我也會去找。”傅侍郎看著他道,“而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準備接下來的殿試。”

“可是……”

“沒有可是!”傅侍郎神色一肅,“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呢,你難道忍心讓他們失望?”

柳賦雲死死盯著匣子看了好一會兒,最終紅了眼圈。他知道,傅侍郎是不想他分心。或者說,在傅侍郎看來,三娘也……

“那,晚輩告辭。”他緩緩吐出口氣,艱難道:“若是有三娘的下落,還請大人第一時間告知。”

“去吧。”

讓人把柳賦雲送走後,傅侍郎將匣子一開,隻見裏麵放著一團破碎的血衣。那衣裳上的血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