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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聯袂控製的天下。”

素盈的顫唞無法停息:素皇後的宿命,就是用“勝利者”三個字掩蓋“犯罪者”……可是在心裏波動的無數情緒,也能夠被掩蓋嗎?

【崔落花&素盈】

“陛下,你不想要我生下皇子,沒有關係。我也不想生下一個孩子,像陛下一樣不幸。更不想生下一個洵那樣的孩子,因為不像陛下,而不幸。”素盈握住深泓的手,說:“我有孩子了——阿壽將成為你的繼承人。哪怕欽妃生下兒子,哪怕我將不得不與全家為敵——眾叛親離也許就是我未來十年的寂苦,沒有關係。我會保護阿壽的皇位。這是我給陛下的……最後的愛情。”

“既然一切如你所願……為什麼要哭?”深泓費力地說出這一句話,換來素盈淚如雨下。

因為,我不得不做這些我不想做的事情,來換一段我並不喜歡的生活。她說。

因為,你要離開我了。她說。

“阿盈……”他氣如遊絲:“你也沒有信任過我啊……”

【素盈vs深泓】

結發

輕煙嫋嫋散盡,素盈垂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太平湖上的蓮花幾乎凋謝殆盡,嗅不到香味。記憶中最美好的一天,早已隨著枯枝敗葉沉入湖底了。

素盈轉身時,猛地看見樹木疏影之間有個人影。她嚇得叫一聲:“誰?”

走出來的人她很熟悉,是丹茜宮衛尉白信則。素盈稍稍安心,問:“白大人怎麼會在這裏?”

“看見娘娘往湖邊走來。”他說。

素盈啞了一刹,淡淡地說:“我不是輕生之輩。大人隻管自救就好。”她雖然沒有聽到風聲,但效忠她的人必定會隨她的離去而受牽連,這是百世不易之經。尤其白信則以宦官出任丹茜宮衛尉,必定首當其衝。

白信則以複雜的目光望著她,問:“娘娘以後有什麼打算?”

素盈想了想,自嘲似的說:“我沒有想過。運氣好的話,我將默默無聞。”

白信則聽罷垂下頭,一躬身沉默地走了。

素盈想,大約以後也見不到這個人了。沒想到幾日之後,一個令人意外的宦官來到。“信則?”素盈看著他,大惑不解——他身上不是丹茜宮衛尉的武官服飾,卻是普普通通的宦官打扮。

“小人被彈劾丟官。念在多年服侍皇家,未被逐出宮去。”信則神態泰然。

素盈的目光回到經書上,臉頰回到陰影中:“處在我們這境地,一定要時刻明白自己的資本在哪裏。現在我一無所有了。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呢?會虧本的。”

“我從您那裏得到的太多,已經無處可去了。”信則還是用平靜的口吻說:“沒有人會覺得,宦官得到的地位是憑借能力。我們得到的一切,都會被歸因於鑽營和諂媚,得到的越過,越是奸猾、善於取媚之輩。史上留名的宦官都被稱為閹豎,如果我的運氣好,但願我同娘娘一樣默默無聞。”

【素盈&信則】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深泓抬手扯了一下,那縷黑發應手而落。“曾經有一天,若星一邊係上這縷發絲,一邊對我說,‘如果你不是一國之君……’隻有這幾個字,我們都笑了。如果我不是一國之君,也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他伸手把青絲放在燈上,一股青煙,幾點灰燼,轉眼煙消雲散。“與我做夫妻,太特殊。我不再怪你們從未信賴我。”他偏頭對素盈說:“你還等什麼呢?恨我、怨我,無論想說什麼,說晚了,我就不會聽見。”

素盈攀著他的肩,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她手裏的梳子“撲”的落在他腳邊,深泓回頭看一眼,看見她的眼淚跌落在木梳上的牡丹花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