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子一言,可當九鼎之重,您方才已應允小臣,此刻卻又諸多推搪,我主誠心相交,難道您卻要失信於天下麼?”

華羽衡一直不曾抬頭,聽到此處卻微微皺眉,抬起臉來看向一臉為難的華宇斐,起身到殿中心拜下,伏地道:“皇上聖明,臣雖領親王銜,官居一品,卻多是依仗母親威勢,實在不敢冒領王子殿下的錯愛,請皇上和國師明鑒。”^思^兔^網^

華宇斐朝階下看了一眼,一邊是北戎使臣咄咄逼人,一邊卻是華羽衡毫不退讓的目光。不由將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語在心裏後悔了十七八遍。

“嗬嗬,今夜是為國師接風洗塵,怎麼在此議論起此事來了?”冷子雅見氣氛凝滯,華宇斐和華羽衡都是一言不發,一身白袍的國師更是一口咬定,寸步不讓,便隻得上前圓場道:“此事雖是兒女親事,卻也關乎兩國交際,分屬朝政,豈能如此兒戲地輕易定論,皇上理應選定吉日,於朝堂接見國師,再將此事從長計議。”

她的話有禮有節,既沒有推拒親事,又替華宇斐抹去了方才的承諾,多了“從長計議”的機會。華宇斐自然踩著台階下來,溫言安撫了幾句,便扯到了兩國的風土人情上,果然是決口不提朝政方麵的事。見情況至此,中年男子也不再多說,隻在位上坐了,不時應對幾句。直到宴席散去,才淡淡地起身,向華羽衡原先所坐的位置瞧了一眼。

那裏自然是空空蕩蕩的,早在華宇斐離去後,那個女子便也尋個空當離開,男子朝左側身後笑了笑,不像方才那樣程式化,卻更多了幾分溫情和寵愛。

“你看中的,竟是那樣的女子?”

被他語焉不詳地評價為“那樣的女子”的人,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禦書房的坐塌上,一邊端起茶送到嘴邊,一邊瞧著剛脫下明黃鳳袍的帝王。

“我不會娶什麼王子的。”

“知道知道,”華宇斐一臉不得已,朝她看了一眼,不由苦笑:“你就真的要守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正是。”

“明天先讓人去探探那個什麼國師的意思,就算要朕納了他的那個王子做貴君也沒什麼……”見她毫不遲疑地點頭,華宇斐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為難道:“可他要是非你不嫁……”

“那我也不娶,”華羽衡定定地看向她,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至多你定我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罷了我的官,收回我的爵位就是了。正好省了我費事辭官。”

“胡說什麼!”

華宇斐將手上的一本折子砸到她身上,想到她登基時這人跪在自己麵前的模樣,和她對自家夫郎寵愛嗬護的舉動,一腔惱怒又消散下去,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朕真是欠了你的,算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朕自有分寸。”

華羽衡無可無不可地跪了安出來,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如果能夠推掉自然好,不能的話,她借此脫身也不失為好事。

回到家中才知道容溫雲已經回到了知還院,便將此事拋到腦後,緊走幾步進了門。

容溫雲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還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神情很是專注,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反而是他手中抱著的孩子先看到了她,不安分地扭動起了身體。

兒子癟著嘴要哭出來的樣子立刻將男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抱著孩子起身邊走邊哄:“小唯兒……寶寶怎麼了?哦……不哭哦,爹爹抱抱……”

姿勢的忽然變換讓孩子一時適應不來,更是掙紮著扭動著身體,容溫雲怕他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