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早上剛剛告辭,國師大人下午就登門造訪……小王真是不解,莫不是我這王府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成了京中一景,才惹得遠道而來的客人屢屢到訪?”
華羽衡淡淡地在一邊坐了,命人奉茶待客……午後太陽很好,容溫雲晚上沒睡好,方才也生了睡意,她好不容易把兒子哄好了,正想陪著夫郎孩子悠閑地睡個午覺,卻被這個不速之客打亂了計劃,想起殿上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口氣沒有多好。
“殿下是真心喜歡你的,答應了對你隻會有好處,絕不會有害處。”
華羽衡輕笑了一聲,似乎是對方諾的開門見山很有興趣,抬手叫來了安寧,輕聲吩咐他去容溫雲那裏守著。
“我知道你寵愛夫郎,殿下也不會要你將他下堂,隻要你按照兩頭大的規矩來,殿下是不介意喊他一聲‘大哥’的。”
背對著他的女子忽然嗤笑了一聲,抬頭時多了一點戲謔,張口緩緩道:“殿下不介意,我介意……”
他的殿下不介意難不成還是對她和溫雲的恩典?還要她感恩戴德?天知道她所願的不過就是守著一個人到老罷了,怎麼就會冒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來呢。
“你說什麼?!”
“我說我介意,”華羽衡看著他,本不欲多說,然而想到他此次正使的身份,還是開了口,盡量柔和了語氣,讓自己的話顯得不冒犯:“國師可有深愛之人?”
“國師的妻主可有三妻四妾?可會將國師放在心上?可曾遇到過國師需要她她卻陪在其他男人身邊的事?”
“小王無意冒犯,”見方諾麵色雖還是如常,眼裏卻漸漸陰鬱起來,華羽衡也就見好就收,略停了停,才又道:“我不知道一顆心可以裝進多少人,但是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總是有限,說得實在一點……好比我夫郎今日病了,我想要陪著他,可是殿下今日卻也傷心了,我若是對殿下動了情,恐怕此刻又要對他牽腸掛肚,國師覺得,我該去陪著誰呢?”
方諾沉默了片刻,許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許是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良久後還是歎了一聲,緩和了口氣:“沁王爺是情深之人……”
“國師過譽了,小王隻不過是個憊怠的妻主,不願每一日費心去安排該陪著哪個夫侍罷了。”華羽衡淡淡地勾起笑來:“何況,國師想來也聽殿下說過,內子身體不好,小王絕無再娶之意,這一點心^
他剛開始就說出了最大的秘密,華羽衡雖然從他們的麵容上猜到一二,但她知道方諾這個國師在北戎身份尊貴,不亞於王族,才一直不敢確定。聽他說了,倒也不是十分驚訝。
“我父母都是鳳朝人,清飛長相與我相似,偶爾穿上鳳朝男子的衣物,竟也沒有絲毫突兀之感,他對語言極有天份,漢話說得比北戎的譯使還好……更何況,他容貌極美,撒賴起來,尋常人,哪怕是宮中侍衛,都不忍心拒絕。國主瞧得多了,漸漸就動了心思有意讓他隨著商隊到中原來,慢慢了解南人的各項習性。”
第 52 章 七苦
第五十二章 七苦
“接下來的事,沁王爺想來也猜到了……‘紫蓿’是北戎的探子,眼看著國家大敗於賢王之手……又會多番得罪了王爺和王君,雖然清飛任性,有些事做得太過,可那些並不是他的本性……”
“國師把這些事坦然相告,難道就不怕本王在皇上那裏參上一本麼?”華羽衡冷下了麵容:“還是說,國師有恃無恐?”
方諾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語氣,低頭斂容,竟是微微福了一福:“從十四束冠,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鳳朝,卻從未有過哭鬧抱怨,他的兄弟有的許多東西,他都不能有……”
“他隻求過我一次……定下盟約之後,他請求把和親的對象從鳳朝皇上換成你,幸而國主憐惜,答應了他。”方諾露出一點欣慰的笑意,全然不似殿上冰雪般的淡漠冷清:“國主和我,都隻希望他能如願一次……”
“我將這些事告訴王爺,一來是知道王爺絕非落井下石之人,更要緊的,卻是希望王爺知道清飛的苦處,清飛對王爺一片赤忱,也絕非氣量狹小之人,方諾隻懇請王爺能夠擯棄前嫌,公平一些待他。”
華羽衡像是有些恍然,又有一點出神,等他說完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國師可是說完了?”
方諾略一遲疑,從她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也就如實地點了頭。華羽衡了然地一點頭,隨即揚聲喚了華風進來。
“天色近晚,夜路難行。小王就不多留國師了,華風,送國……”
“沁王爺就打算這樣敷衍我麼?”
華羽衡一笑,收回正要邁出去的步子,隻是依然沒有回頭:“既然國師已經說完了,何來敷衍一說?”
“你……”
“本王相信國師所說的都是實情,也了解國師的意思了,”感受到方諾壓抑著的怒火,華羽衡終於歎了口氣,轉回身子:“若是國師果真想為令郎挑一個恩愛的妻主,禮王和檀郡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