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雲端茶的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連茶水潑到了手上也沒有察覺,如果沒有出意外,華宇斐何必要讓人快馬追趕將靈芝送去?

齊樂見他臉色愈發蒼白,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索性不再開口,隻等著去傳信的人回來問清楚華宇斐能不能過來。

誰知傳信的人還未到,華宇斐卻先趕到了,一見容溫雲的樣子,心裏也猜到了八九分,一邊吩咐他免禮,一邊要齊樂扶他坐下。

“妹夫現在怎會進宮來?可是家裏有什麼事?”

“皇上……”

容溫雲的聲音不可自製地輕顫著,他攥緊了手卻控製不住,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也繃得筆直,似乎隨便碰一下就能跳起來:“皇上,我隻問一句……她好不好?她怎麼樣了……”

他說到最後,已經帶了不自知的泣聲,隻是眼睛還大睜緊緊著看住她,似乎明知不可能,卻還在期待對方能夠告訴自己一個好的答案。

“她……會沒事的……”

男人閉著眼坐回椅中,眼神直直地看著不明的方向,不知過了多久才猛然站起身。或許是起身的動作過於猛烈,下腹牽起一點刺痛,鑽心刺骨地讓他死死咬住了唇:“讓我去,我要去見她……”

華宇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對她提出這種要求,穆清飛要去也就算了,她管不著也不想管,何況他好歹還帶了兩株雪蓮,說不準可以幫上忙。可是容溫雲也要去,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

華羽衡的信上寫得明明白白,她不知感染了什麼病,用一般的法子卻怎麼也不見效,讓她千萬等疫情消退了再告訴容溫雲,不要讓他去疫區冒險。萬一她真的再不能回來,隻求她好好照顧容溫雲父子二人。

她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暗中招募了不少民間名醫,源源不斷地將各式珍貴藥材送過去,不但不能自亂陣腳,還要幫著華羽衡瞞住他,實在是沒有心思跟他爭論該不該讓他去河西的問題。

“皇上,請你讓我去,我想她,我想見她……”

他就那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比前些天穆清飛的據理力爭更難打發,華宇斐想到那個眉眼清冷的表妹,對著這個男人幾乎是百依百順的溫柔。再想到她若是拖不到疫情消退,便是要孤苦一人走完最後一程,終究是不忍心,破罐子破摔般揮了揮手:“算了,去就去吧,明日一早我就派人護送你去。不過,唯兒你不能帶去,他還這麼小,身體也不算好,還是帶進宮來,讓齊樂帶一段時間……”

想到那個孩子,說不定就會是華羽衡唯一的血脈,她自然不忍,齊樂看著他們憂慮愁苦的樣子,明白華羽衡的情況不是太好,自然沒有異議地答應了下來。

容溫雲略微遲疑了片刻,便點頭應了,華宇斐見他額上都冒出細汗來,一手緊緊捂在腹上,忙讓隨行的太醫過來診脈,紮了幾針安撫了胎息,才宣了步輦送他回去。

華宇斐有些感慨,一方麵覺得華羽衡終於等到了這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感情,一麵卻又覺得不忍,看著站在身邊,已不如當年風華正茂的結發夫郎,不由湧起滿腔柔情,輕輕展臂抱住了他:“明天你去把那孩子接進宮來,若是……咱們就把他當做自己孩子帶著……”

雖然有諸多不便,齊樂還是拿麵紗罩了麵,親自到了沁王府,還未進屋子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