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明亮刺眼。

光雅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片光芒燦爛的地方,她真的隻是為了不想讓百草和金敏珠交手嗎?不,也許那是因為她恨百草,她討厭百草!

她從小就討厭戚百草。

自從被那人帶進全勝道館,戚百草的存在就像一隻令人無比討厭的蟑螂!跟著那樣可恥的人,跟著那樣的敗類,戚百草不僅不以為恥,反而跪在那人房前,跪了四天三夜,一定要喊那人為“師父”!

戚百草每天被道館裏的孩子們圍起來打。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明明每次被孩子們打得頭破血流,明明每次孩子們都很大聲地告訴戚百草了,曲向南是個大壞蛋,戚百草卻好像根本聽不懂一樣!她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像戚百草那樣愚蠢的人,為什麼明明是那樣可恥的壞蛋,卻居然還會有戚百草這樣的白癡,整天用崇拜尊敬的目光仰望跟隨!

躲在牆壁的轉角,她每天都偷看那人教戚百草練功。

清晨,那人背對著庭院的那株梅樹,戚百草一聲聲清喝,騰身躍起,練著跆拳道的基本腿勢。出門上學前,那人幫戚百草背上書包,用手幫戚百草整理著肩膀上的背帶。中午,那人坐在擺了白粥鹹菜的小桌旁,等著戚百草放學回來。

那人……

就好像他是戚百草的父親……

而不是她的。

她討厭戚百草。

她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戚百草這種人,像笨蛋白癡一樣,任別人怎麼說,都要死心塌地跟隨那個人。

而她卻做不到。

六歲的時候,她在梅樹下大哭異常,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那人抱在他的床上。那天是母親的忌日,那人對母親的靈位說的那些話,她全都聽到了。

後來,她漸漸長大,六歲時的記憶變得模糊,她開始懷疑那是不是她的夢。是不是聽別人說的多了,她才做了那樣的猛,那人所說的隻是她平時聽到了,而不是真實的。

她告訴自己,或者她也可以像戚百草一樣。

隻要那人一句話。

她就可以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什麼都可以相信!

於是,十三歲的時候,還是在母親的忌日,她終於鼓足勇氣又問了那人一次……

“百草怎麼還不回來?”

焦急的聲音傳入光雅的耳中,她的睫毛顫了顫,見是曉螢正在屋裏急得團團轉,不時向窗外張望。

“若白師兄也太嚴厲了吧,讓百草自己好好冷靜,可是萬一百草想不開,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會出什麼事?

頂多是她終於明白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光雅臉色蒼白地想,就算她再痛苦,也比因為那個人,而要向金一山下跪,並且從此退出跆拳道,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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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你了。”

清澈溫和的聲音想起,百草呆呆地抬起頭。盛午的陽光中,身旁那人的氣息幹淨無比,仿佛有著淡淡消毒水的氣息,她呆呆地望著他,腦子一片空白。

“吃飯吧。”

初原笑了笑,坐到她的身邊,打開一隻飯盒,裏麵裝了滿滿的飯菜,還是熱騰騰的。她咬住嘴唇,垂下眼睛,隻覺得胸口也堵得滿滿的。

“下午不是還要跟金敏珠交手嗎?不吃飽飯,怎麼能夠有力氣?”笑著揉揉她的頭,初原把筷子和飯盒塞進她的手中。

怔怔地握著筷子,百草嘴唇幹澀地動了動,說:

“我做錯了,是不是?”

“嗯?怎麼說?”

“是不是我太衝動了……就像光雅說的,如果我不是那麼衝動地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