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進入水潭前,賀晨雪一再叮囑,千萬不要逞強,一旦發現不對,馬上就拽繩索回來,拿不到石頭下次再想辦法。
唐舍隻是衝賀晨雪笑了笑,帶著繩索跳入水中。
進入水潭中的唐舍,帶著鉛塊直接沉底之後,找到了之前自己扣下石塊的位置,他先將自己的雙腳踩在兩側固定好了之後,這才用綁在手腕上的匕首去撬動石塊。
石塊撬開了之後,如上次一樣,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唐舍往其中吸去,周圍的石塊也開始崩塌,卻不是往裏麵吸去,隻是朝著周圍散開隨後懸浮在他的周圍,不斷地旋轉著。
唐舍顧不得看眼前的這番奇景,變換了個姿勢之後,慢慢將一隻手伸進那無盡的黑暗之中,試圖在其中找到虛耗石。
可是,當唐舍的手伸進黑暗中的那一刻,他卻意識到自己的手消失了,像是融入了黑暗,變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唐舍猛地將手又抽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看著,發現手並沒有任何變化,可問題來了,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又怎麼能在裏麵去尋找東西呢?
唐舍再次將手伸進去,用身體和意識去慢慢感知,可根本感知不到,就在此時,吸力再次加強,唐舍整個人直接撞在了石壁之上,誰知道這一撞上去,強烈的痛楚讓唐舍感覺到了自己右手的存在。
唐舍隻能用自己裸露在外麵的手臂慢慢在石壁上滑動著,潛水服很快被劃破,壓力也隨之增加,他的皮膚與尖銳石頭之間劃動產生的痛楚,讓他清楚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臂,終於,他在黑暗之中摸到了一塊石頭。
唐舍握緊那塊石頭之後,踩著兩側,用力將手臂抽了出來,仔細看著眼前那塊石頭,是琥珀色的,應該就是自己想要找的虛耗石。
唐舍立即按下了頭頂旁邊的按鈕,與此同時,水潭邊上焦急等待的賀晨雪看到了閃爍的綠光,趕緊拉扯住繩索,借著定滑輪和動滑輪的力量,順利將唐舍從水潭中拖拽了出來。
唐舍爬出來之後,剛準備摘掉自己的呼吸器,賀晨雪就發現了他手臂的傷口,慌忙找到準備好的醫藥箱,要給他包紮。
唐舍卻是舉起那塊虛耗石:“應該是這個吧?”
賀晨雪根本不看虛耗石:“別動,我給你消毒包紮!”
唐舍笑道:“我都沒脫潛水服,怎麼包紮?我們先上去,脫掉潛水服之後再說。”
兩人扔下滑輪繩索這些東西,隻帶上了虛耗石立即原路返回。
回到任家祠堂內,兩人才趕緊脫掉潛水服,收拾妥當後,將虛耗石放在準備好的箱子中,箱子是紅木的,按照詹天涯的說法,紅木可以暫止阻擋虛耗石對除了植物之外有機體的影響。
唐舍剛要走,賀晨雪就一把拽住他,帶著憤怒道:“不是說好了包紮嗎!?你這人怎麼這樣?”
唐舍愣住了,不知道賀晨雪為何會突然生氣,隻得乖乖站在那讓賀晨雪包紮。
可唐舍卻發現,賀晨雪在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時候,眼眶裏竟然含著淚。
“喂……”唐舍看著賀晨雪道,“你怎麼了?”
賀晨雪半天才說了兩個字:“心疼。”
唐舍用手戳了下賀晨雪的額頭:“傻子。”
這一戳,唐舍自己也有些詫異,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舉動,而賀晨雪也是一愣,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看著唐舍。
兩人四目相對許久,唐舍提著東西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兩人上車,不再說話,都保持著沉默。
等汽車上高速之後,賀晨雪忽然間在工具箱中翻找起來,找完工具箱又找後座,似乎很焦急的模樣。
唐舍一邊開車一邊問:“你在找什麼?我把車停下來幫你找。”
賀晨雪搖頭:“沒什麼,我找一張CD,裏麵有首歌,我現在很想聽。”
唐舍道:“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賀晨雪忽然大聲道:“我現在就想聽!我很想聽那首歌!”
唐舍把車停靠在旁邊,幫助賀晨雪找著,賀晨雪找得滿頭是汗,而且渾身都在顫抖,唐舍問:“你沒事吧?”
賀晨雪隻是搖頭,又找了一會兒,唐舍意識到了什麼:“CD是不是就在CD機裏麵?”
唐舍按下開關,裏麵傳來歌聲,賀晨雪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唐舍道:“現在很少有人聽CD了吧?都是把MP3拷貝到U盤裏,直接插在車上,多方便。”
賀晨雪看著車前方呆呆道:“放第五首歌。”
唐舍選歌之後,賀晨雪又伸手按下了循環鍵。
音響中很快傳出了一首歌的旋律,那旋律在車內環繞的時候,唐舍心裏卻遭受到了撞擊,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有些顫抖,因為這首梁詠琪的《天使與海豚》是以前鄒婉萍最愛聽的歌,她不僅是每天必聽,而且會不斷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