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段(1 / 2)

嘴上不敢說,做事時減了心力,誰又能抓住什麼呢?何況,漢人的規矩和蒙古人不同,朱家又是書香門弟,最講究這些個東西,你且緩一緩,待得回了武昌,再說也不遲。”

“我等不及,再說,她若是回去後被嫁出去,待要如何?”報恩奴回頭看著楊幺,撫著她的臉道。

玄觀大笑,“湖廣地界,還不是王子一句話,蒙古人本沒有那些規矩,便是做了人妻,尋個理由搶回來,咱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

“不成!旁的女人是旁的女人,這一個絕不能讓別人碰一下!”報恩奴沉聲道:“你出去,不用再說。”

玄觀頓了一頓,苦笑道:“七王子,王爺喚你去見他。”

報恩奴頓時大怒,一腳踢翻床前的屏風,瞪著玄觀道:“玄觀,不要以為父王寵你,就敢壓到我頭上來了,你竟然敢到父王麵前壞我的事!”

玄觀不動聲色地掃過報恩奴精赤的身子,眼光方落到楊幺身上,便被報恩奴扯過來的錦被擋了視線。

玄觀精通房中術。一眼便看出楊幺還未失身,暗地裏鬆了口氣。

仍是笑道:“你們在營帳裏鬧得如此厲害,何必還要我去說三道四。

王爺早知道了。現在天快亮了,她的三哥沒多久就要來營中,若是見不到妹子,大家都不好說話,七王子,你把她交給我罷。”

報恩奴氣得沒法,隻好喝道:“你到外邊等著,我來給她穿衣!”

玄觀搖搖頭,一伸手。丟出一顆石子,打開了楊幺被製住的穴道。

打從玄觀進門,楊幺便瞪大了眼睛。等著他來救命,此時被解開了穴位。顧不得許多,忍著酸痛,擁著錦被從床上爬了下來。一把抓住床腳的衣物。躲進了書房的屏風後。

報恩奴知道她心裏有氣。正要追過去哄她,卻被玄觀攔住。道:“七王子,王爺正等著呢,因為這次順利招安嶽州路和潭州路,王爺越發看重你,何必讓王爺久等?”

報恩奴狠狠瞪了玄觀一眼,拾起扔在床下地衣服,穿戴好,走到書房外,隔著屏風輕聲道:“朱兒,你知道我總是為著我們能在一起方才如此。你等著我回來,再給你賠罪。”說罷,卻沒聽到楊幺回答,歎了口氣,出帳而去。

待得報恩奴離去,玄觀搖了搖頭,看著書房,道:“你也恁大意,下回就沒有這般好運氣了!若不是我看他為了婚事和王爺頂嘴,含怒衝出了王帳,先在王爺麵前打了底子,哪裏又能將他勸走。”

楊幺咬牙忍著後怕的眼淚,穿好衣服,走出來,認真向玄觀施了一禮:“多謝表哥的救命之恩。”

玄觀看了她半晌,歎道:“競是打算一死了?平常也是隨興,原來還知道要緊。你以後也收斂些罷。”

楊幺心裏委屈,卻又知道玄觀是好意,仍是點頭受教。“隨我回帳子,總要收拾好了,才敢去見楊嶽,上回那邊來人時,我已經告訴他你在這裏,他那麼厲害地人,哪裏又看不出古怪。”

楊幺應了一聲,默默跟著玄觀回了他的營帳,此時便有黃石、黃鬆為首的十來個太一教道士在帳外恭候,玄觀叮囑了楊幺幾句,便和他們一起辦事去了。

自有小道士送了澡水、衣物、食物等物進來,此時天色已明,楊幺不敢怠慢,匆忙收拾,便是眼淚也不敢流,怕叫楊嶽看出破綻,隻是狠咬著布料解氣。

楊幺收拾好沒會兒,黃石道人便來請她,說是楊嶽已到王帳中,要見妹妹。

楊幺忐忑不安去了王帳,玄觀不見人影,報恩奴居然也不在,方敢鬆了口氣。施禮如儀。

隻見那威順王寬臉濃須,身體肥胖,卻自有一股威勢,打量了楊幺一番,洪笑著對站在一旁的楊嶽道:“楊家果然都是英傑,若不是鐵傑和我說起,倒真看不出這麼嬌滴滴的小人兒,竟是一個女將軍。”

楊嶽眼睛盯著楊幺,嘴裏笑道:“多謝王爺誇讚,還是個孩子,倒給王爺添麻煩了。”

鐵傑在一邊笑道:“朝廷雖是有令,湖廣戰亂之地免去錢糧賦稅,小嶽既是將嶽州路這三年應納的賦稅送到了軍中,對朝廷的忠心王爺自然明了,攻回武昌,撲滅天完之事,以後還是要請張、楊兩家多多襄助了。“

楊嶽恭敬稱是,威順王與鐵傑對視一眼,又笑道:“那兩個萬戶的官名,湖南元帥府便可以直接下任令,隻是要寫誰的名字,楊將軍這兩日也得給個確實才好。兩家議事自然不易調合,但也不可太遲延了。”

楊幺見得這威順王竟是認為張、楊兩家內部對官號互不相讓,方才定不下來,對楊嶽大是佩服,也不知他是怎麼在威順王麵前奏說地。

此時,鐵傑眼珠一轉,突然笑道:“張家萬戶給張報寧是已經定了的,楊將軍既因著不是長房長孫,不方便得這個位置,我看便讓令妹做了如何?”

楊嶽和楊幺同時大驚,楊幺慌忙道:“鐵大人,承您錯愛,隻是楊幺寸功未立,又是女子,如何做得了朝廷的義軍萬戶?”

威順王原是皺著眉頭,聽得楊幺這樣一說,反而一怔,看了鐵傑一眼,突然笑道:“楊家萬戶本是你哥哥地,他既是不方便,朝廷也不能委屈了功臣,你既是他嫡親的妹子,又有一身武藝,如何做不得?隻是你既承了楊家地萬戶,婚事不免就要慢議,免得便宜了夫家,委屈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