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呼,又嬌笑,昏黃的燈光交織她麵上情潮,無比放浪的姿態,還故作矜持,捏拳打著男人的肩背,“來不及了,你已經上了這條賊船,老鬼自有辦法收你。”
男人呼吸粗重,呼嚕呼嚕,不知在拱什麼的聲音,“不用老鬼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就為你豁出去啦。”
女人的臉上忽然浮出一抹得色,推開男人,自發寬衣解帶……
夏蘇看得目不轉睛,眼前卻忽然換成一隻大掌,隔開底下無限春光。她扭頭瞪,見一黑衣蒙麵人蹲在身旁。那雙刀目既然凝不了冷,她當然更不可能感覺驚慌,反而看他裝模作樣豎起食指示意噤聲,令她翻個白眼,回頭慢騰騰將瓦片推回去,無聲立直了,點瓦速行。
黑衣人始終跟在後麵,直到同夏蘇一道落入那座“趙三公子”的園裏,才摘掉麵巾,笑開了口,“妹妹夜裏要是盡看那些偷雞摸狗的東西,哥哥今後可要設門禁了。”
夏蘇眯起眼,沒好氣,“怎麼到哪兒都有你?你偷偷跟著我?”
趙青河一副要某人簽賣國約的狡詐神情,“妹妹莫扯遠話題,今晚這事需要好好表明你的態度。”
到底誰要扯遠話題?夏蘇往樹下的石桌一坐,“你弄壇酒,炒倆下酒菜,我再聽你說話。”
趙青河嗬然,這姑娘對自家人和外頭人的態度,真是天差地別,但抬頭看看天色,“天都快亮了,睡去吧。”
他肯放人,她還不應了,“你剛才在屋頂上聽到多少?”
“慚愧,隻聽到不堪入耳,一室男盜女娼。”他其實亦知,她不會無緣無故趴人屋頂湊此等熱鬧。
那就是沒聽見。
夏蘇不瞞,“魯七之妻恐涉換畫案,那名奸……魯妻雖然新寡,畢竟已沒了丈夫,能說奸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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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片 秘辛好聽
趙青河哈笑,“那便說情人罷,總不能教妹妹難受。”
又嘲笑她?夏蘇哼他。
夏蘇繼續說正事,“魯妻的情人是庫房管事,五十出頭,太陽穴有顆黑痣,耳垂後也有黑痣兩粒。他幫魯七夫婦換回真畫,那幅《暮江漁父圖》是沒趕得及。魯七夫婦聽命於一個叫老鬼的人,魯七本是殺人越貨的通緝犯,加入山寨當強盜,魯七的妻子騙婚毒夫。兩人因此受老鬼要挾,不得不幫其辦事。老鬼戴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
“知道那麼多密辛,妹妹會否午夜夢回睡不著覺?”趙青河語氣調侃,腦中卻已迅速吸收這些消息,“如此看來,魯七夫婦與馮保那些人極可能是同一夥。馮保拳腳蠻橫,招招奪命,是豁出命的打法,而船上胡子那一幫,同樣彪悍之極,他們都似盜賊響馬。這對董霖來說,可是大好消息,他能從曆年通緝的人犯名單著手,也許是這些案子唯一的突破口。”
夏蘇不評論,起身,推屋門進去,準備睡覺。
“九娘嫁了,想來妹妹突覺寂寞,夜裏越逛越似孤魂野鬼,好像沒了落腳之處。這種感覺,哥哥明白得很,但你要記得哥哥我一直在你身旁,有煩心的事,一定跟哥哥說,哥哥幫你找樂——”一隻茶壺,從夏蘇的屋子裏狠狠飛出,趙青河接個正好,哈哈笑,“妹妹這手勁,還得多練。”
嘭!屋門緊閉。
趙青河淡淡收了笑臉,回書房,倒茶入壺,抽出那本《溪山先生說墨笈》,又將各種關於古字畫的書冊攤了一地,一會兒翻這本,一會兒翻那本。
他看得無比認真,直到天亮時,熱爐變冷,眼皮子累耷拉了,才想到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