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明豔照人。商雲影有些坐立不安,從商雲淵傳來的消息看,截殺宇文川遠並不順利,日子稍縱即逝,算日子,如果計劃失敗,宇文川遠最遲明早便可回到京師。宮娥來稟:“皇後娘娘,國舅大人派人進宮來了。”

來人帶來了商雲淵的手書,商雲影屏退從人,急急拆信,書信簡短潦草:“已回,莫慌,一切有我!”

書信從青蔥般的玉指間滑落,商雲影的身子一陣搖晃,不自覺地倒退兩步,頹然坐下,一陣撕心裂肺的沉痛從腳底直衝腦門,她承受不起苦心經營的計劃竟以慘敗告終,她不能叫喊,不能發泄,唯有死死咬住櫻唇,直至一絲絲的唇血滲入口中,和著順香腮滑下的淚水,腥苦鹹澀,一如這二十年的苦苦煎熬。“啊……”她控製不住地伸手,猛力將桌子上的精美茶具、七色鮮果一並掃落,瓷器落地即碎,刹那間,她覺得自己充滿期盼的心也裂成了碎片!宮娥宦官聽見不尋常的聲響,都嚇了一大跳,但又不敢擅自闖入,在門外誠惶誠恐,“娘娘……”

商雲影驚覺自己過於孟浪,她不是懼怕計劃敗露後的下場,她隻是不甘心多年的犧牲無果而終,隻要活著,就還有機會。彎腰撿起信箋,讓它在燭火中化為灰燼。凝視著跳躍的燭火,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在妝台前坐下,拿起了玉梳,將略為淩亂的鬢發理順,為蒼白的雙腮略染上淡淡的胭脂,鏡中的自己依然是嬌媚無倫冠絕後宮的商皇後。回頭吩咐門外的宮娥:“宣四皇子來見!”下午再更新一次

撲朔迷離之往事雲煙(2)

宇文景微剛從龍嘯殿回到寢宮,自前些日子見過商雲淵後,他一直在爭取機會進入龍嘯殿,仗著皇帝對他的一貫寵愛,他見到了皇帝,並輕易獲得病中皇帝的歡心,到目前為止,他是眾皇子中呆在龍嘯殿時間最多的一個。皇後來招,他有些詫異,這麼多年來,母後對他都是不鹹不淡的,態度有些怪異,盡管他一直在刻意地討好她孝順她,可她還是遠不像對皇九弟的寵愛那樣對他。不過,如果他想達成心願,皇後及國舅應該是他最好的助力。“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千歲!”宇文川遠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地見禮,應有的禮儀絲毫不差。

“罷了,皇兒,到母後身邊來!”商雲影打起精神,笑容可掬,親切地拉著宇文景微在身旁坐下。

“謝母後!”宇文景微有些受寵若驚,享受著並不常見的母愛,不過,他沒有忽略心頭一縷一閃而過的古怪。

“皇兒,這幾天,你父皇的病體如何?”商雲影強自壓下內心的厭惡,問起這輩子最不想提及的人。

“回母後,父皇龍體比前些日子大安些,但……”宇文川遠小心地措詞。

皇帝的身體並不是商雲影關心的內容,她試探著:“你父皇提起母後了嗎?”

宇文景微有些恍然,敢情,這是母後招他來見的目的,略一思索,“回母後,父皇曾提及,由於病體沉重,不忍母後榻前傷心,讓兒臣轉告母後,不必擔心!”這當然是漂亮的外交辭令,不管是宇文景微的又或者是皇帝的,她商雲影如何能不懂?一絲怨毒在嘴角蔓延開來,商雲影舉袖掩飾,最後竟哽咽了起來。

宇文景微一驚:“母後何事傷心?”

抽抽噎噎地,商雲影故作傷感:“母後想起與你父皇二十年夫妻,情深意重,如今你父皇病中,母後竟不能在榻前相侍,想必是你父皇聽信了權臣的讒言,將你母後冷落如斯。”宇文景微倒是料想不到母後會說出這等話來,“母後是指蕭……”話未說完,已被打斷。

“如今,你父皇還在,就有人不將我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將來……”商雲影避開忌諱的言語,“皇兒,你就不為你和母後打算一下嗎?”宇文景微一驚,幸好四顧無人,“母後慎言!”但商雲影的一言已激起了千層浪,在宇文景微已有算計的心裏洶湧澎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