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微大喜,連連磕頭:“謝父皇恩典,兒臣這就去通知母後準備接駕!”

待皇帝來到鳳鳴殿,商雲影素服淡雅,俏臉薄妝,妖眸凝晶,嬌媚之中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隻見她跪倒塵埃,如一縷輕雲般,嫋嫋娉娉,鶯聲在朱唇之畔回轉:“臣妾接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依然柔美動聽,酥人胸懷,一如花開,讓人期待,霎時軟了皇帝的心,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扶:“罷了,你起來吧!”

商雲影輕掩紗袖,盈盈而泣,順勢倒入皇帝懷中。

一時間皇帝軟玉溫香抱滿懷,神思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往昔紅燭高燒,錦帳春深、旖旎浪蕩的風流歲月。懷裏的人一樣的玉體生香,媚人心骨。神使鬼差地,皇帝欲念升騰,一把將商雲影緊摟在懷,往皇後輕輕顫動、豔色無雙的嬌唇吻去。

厭惡在商雲影的胸中衝騰,一陣陣的反胃讓她幾乎要破懷逃跑,但機會難得,若不借此機會挽回皇帝對她的寵愛,恐怕將來再難翻身!

見皇帝沉迷如斯,商雲影卻又感到一種快意,或許,自己的身體就是一付毒藥,讓皇帝沉溺的毒藥!就權將惡魔當做蕭郎,借機扳回敗局!宮娥內侍寂靜無聲地退出了皇後的寢殿,偌大的鳳鳴殿靜悄悄的,皇帝意亂情迷,呼吸急促,皇後刻意承歡,女喬喘連聲!唇齒間的癡纏已不足於舒緩皇帝脹滿了胸腔的欲望,粗暴地扯去商雲影的衣物,將她推倒在鳳榻之上。眼見雲雨將至,商雲影得意地閉上了秀眸,檀口微張,呼氣如蘭!

誰知天地突然靜默,別無他響,唯有皇帝粗重的喘氣聲,讓人心悸!

商雲影張開了眼睛,柔膩地輕呼了一聲:“皇……”“上”字尚未出口,卻見皇帝滿麵漲紅,額上青筋在“噗噗”跳動,雙目圓睜,怒火在瞳孔中熊熊燃燒,此刻的他像足了一頭嗜血的野獸,幾欲將商雲影吞噬入腹!

深宮情仇之風起雲湧(2)

頃刻間,風雲驟變,商雲影大驚失色:“皇上,你怎麼啦?”

眼見商雲影如柳梢染綠,梅萼吐紅,但今後縱然國中佳麗全攬入後宮,他也無能重入溫柔之鄉,屈辱、羞愧扭曲了皇帝的臉,重重的一巴掌朝商雲影刮去:“賤人!”商雲影白嫩如羊脂玉般的臉頰赫然印上了五個深深的指痕,嘴角絲絲的血跡滲出,驚人心魄!

商雲影手撫麵頰,如玉碎,如花殘,悲切地呼了聲:“皇上!”若有所悟,為不讓皇帝起疑,暗悔今次使用“隨風入夜”和“虞美人”的分量太少!殊不知皇帝的身體已經多年寒毒的侵蝕,分量過少的“隨風入夜”和“虞美人”已難起作用,再加上這些日子來喬津亭的藥物調理均在於安心寧神,清心寡欲,皇帝已難再振往日雄風。一巴掌過去,皇後已如黃花委地,釵橫鬢亂,發散如瀑!

皇帝憤恨難解,接著又是一腳揣中商雲影的心窩,一口鮮血噴出,染了素錦一片,觸目驚心!

“賤人,朕待你不薄,你因何處心積慮謀害朕?”皇帝嘶啞著嗓子,咆哮聲在寢殿內盤旋,嚇得宮人無一敢進內!

商雲影掙紮著從地上起來,伸手,緩緩擦去嘴角血痕,冷笑,冷笑,往日的柔媚已蕩然無存,唯有恨,多年來深入骨髓的恨,似乎都要在這一笑之中完全傾瀉般,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皇帝暴怒,又一巴掌揮去,不料卻落了空,“賤人,賤人!朕有什麼地方對你不好?”

商雲影倔強地一仰頭,精致的下巴高高翹起,聲音淒厲:“昏君,你自問你這些年對我好嗎?”

盛怒在空氣中翻卷,但身子原本虛弱的皇帝已到了強弩之末,突其而來的打擊讓他不勝重荷,重重地倒坐在軟榻上,“朕對你不好嗎?”商雲影又是冷笑數聲:“昏君,這二十年來,你隻不過把我當成了泄欲的工具,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你哪裏對我好啦?”二十年來的深仇舊恨隨著話語在空氣中漂浮,聲聲敲擊著皇帝的心骨,時至今日,商雲影已豁了出去,大不了就一個“死”字,反正她已多活了二十年!“賤人,朕如何對你不好?天下女子萬千,朕讓你以皇後之尊母儀天下,試問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竟狼子野心,謀害朕?”聲嘶力竭,話至後來已漸漸低沉,暗啞的嗓音無能再盛氣逼人!一步一步地逼近麵如灰土的皇帝,商雲影如一視死如歸的鬥士,再無所懼,玉碎之心已起,難以挽回,“皇上,你當真以為我不知你因何立我為後?百般寵溺我麼?”皇帝一時無言以對,緣於心底有一個最黑暗的角落,一直藏匿著從不為人知的隱秘!而這隱秘又如何能抖落在朗朗乾坤之下,成為庸碌小民的笑柄?成為昭明皇帝一世都抹洗不去的汙點?商雲影目光尖利,見皇帝麵有懼色,得意地瘋狂大笑起來,發絲點染著鮮血沾在紅腫的臉頰上,另一邊的臉頰卻又雪白如紙,大半掩埋在黑亮的散發之下!昔日媚眼如絲,豔絕後宮的商皇後已經形同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