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為主人的蕭琰被冷落在了一邊。宮人稟報:寧妃求見,蕭琰眼睛一亮,知道今日的重頭戲可以如期上演了。

按理說,蕭琰身為太子妃且出身名門,又給宇文川遠生下兩個孩子,雖不受寵,但地位鞏固不是其他妃妾所能替代,今日寧妃姍姍來遲,分明是對她的不敬,但蕭琰不僅不怪罪反而喜色暗藏,這不能不讓喬津亭暗生疑竇。寧妃本極美豔,今日還穿上了一身蕭琰一早讓人送去的桃紅色的羅裙,更顯得肌膚勝雪,人麵桃花。

見到蕭琰,寧妃盈盈一禮:“愚妹來遲,姐姐恕罪!”

蕭琰玉手虛扶:“罷了!”說完看了寧妃一眼,目光停留在寧妃的玉頸和微露的雪胸上,故意將雙眉一擰:“妹妹是怎麼啦?”

一時間,寧妃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寧妃一聲低呼,不自覺手撫玉頸,嬌顏羞赫,螓首半低。

寧妃的玉頸和雪胸上深深淺淺的吻痕映入眾人的眼簾,刺痛眾人的眼睛,這分明是與太子顛鸞倒鳳後留下的印記!嫉妒的、羨慕的、淒切的,種種情懷不一而足,喬津亭的心再一次被無情地抽打了一下,內心發出了痛切的呻[yín],昨夜她輾轉反側,一夜難以入眠,隻為了他一個怒火暗盈的眼神、決絕轉身的忿然,可他,卻與他的如花美妾在羅帳中被翻紅浪徹夜狂歡!蕭琰的目光從羞愧的寧妃的臉上掃過,仔細地收集喬津亭臉上點滴的醋意、幽憤與厭惡,得意地將臉色一端,言色疾利了起來:“妹妹,做姐姐的知道殿下素來疼你,正因為這樣,妹妹更應該將殿下的安康放在心上,可你,你難道不知殿下久病初愈,不宜過於┅┅”言下之意,眾人自然明了,寧妃羞愧難當,淚珠在眼眶中打轉,細密的雙睫一扇,淚滴香腮,模樣楚楚可憐,她將裙角一提,跪倒塵埃卻不知如何辯駁也不敢辯駁:“我┅┅寧兒知錯了┅┅”平日裏因善種菊受了宇文川遠恩寵較多,寧妃本就遭眾女嫉恨,今日眾女見她當眾受辱,心中大快,竟無人上前勸慰。

蕭琰滿意地審視著自己自導自演的好劇,故意歎息一聲,離席親手將寧妃扶起,用自己的香帕替寧妃拭去腮邊淚水:“今日之言,妹妹記在心上就是,好了,今日有貴客在此,妹妹不要過於失禮了,你既然來遲,就罰你釀製菊花酒一潭,作為送給喬姑娘的謝禮!”寧妃又怎敢駁斥蕭琰,隻好收住眼淚,侍立一旁。

蕭琰笑著對喬津亭說:“姐妹們年輕,讓姑娘見笑了,對了,姑娘也許不知,寧妹妹種菊的本領也是東宮的一絕,殿下最喜愛的綠牡丹便是出自寧妹妹手中,呆會我讓人給姑娘送一壇菊花酒過去,讓姑娘嚐嚐我們東宮特有的佳釀!”喬津亭雖情緒不佳,但又怎會失了判斷力,待蕭琰說完,行至蕭琰身側,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在蕭琰耳邊低語:“其實┅┅你又何必如此煞費心思?”看著蕭琰瞬間變得鐵青的臉色,喬津亭輕輕一笑,環視眾女:“今天喬津亭謝謝各位的盛情,有事在身,告辭了!”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釵裙。

深宮情仇之風起雲湧(8)

蕭琰沒有看到,就在喬津亭轉身的那一刻,隱忍已久的一滴淚如玉墜紅塵,淒楚、瞬間破碎!

喬津亭的心酸酸楚楚的,艱澀難言,今日這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其實何嚐有贏家?她雖不屑於蕭琰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這種耍盡心機的舉動,但為她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她蕭琰又何嚐不是無奈的舉動?宇文川遠,宇文川遠恩寵其妻妾本也在清理之中,她難道還能苛求宇文川遠為她守身如玉?日已在中空,酷烈的日光照得喬津亭花了眼,卻照不進她心底最潮濕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