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再難彌補!喬津亭凝望著神色不定的宇文川遠,漸漸的,一縷失望飄出了她的胸腔,眼中心底的淒清彰顯在陽光底下,讓宇文川遠的心猛的刺痛。轉眸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的內侍宮女,心終究軟了下來,他何嚐願意嗜血?何嚐滅絕了人性?歎息,揮手讓成別⊕

蕭琰得意一笑,輕喚了一聲:“玄芙、紫蕖!”

芙蕖者,荷花也,喬津亭凝目一看,玄芙、紫蕖二女果然有清蓮之雅韻,笑容輕盈,容顏清俏,亭亭玉立,當真不負了芙蕖之名。也是的,若是庸脂俗粉,又怎能入得了宇文川遠的法眼?情難自禁地,喬津亭的胃泛起了酸意。玄芙、紫蕖向喬津亭襝衽一禮,薄唇輕啟,聲音異常清脆動聽:“讓姑娘見笑了!”禮畢,玄芙撥弄瑤琴,纖指過處,琴聲錚然,音質不凡。喬津亭細細一看,不由讚了一聲:“好琴!”玄芙有些詫異:“姑娘認識這把琴?”

喬津亭自信一笑:“學過幾年琴藝,對於為數不多的幾把名琴倒也略有耳聞,如果沒看錯的話,夫人手下之琴當是漢時名臊一時的司馬長卿的綠綺!”玄芙一怔,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姑娘知道綠綺?”聲音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事因綠綺極少出世,世上識其真容者鮮有其人。

喬津亭傲然一笑:“綠綺因一曲《鳳求凰》而名滿天下,夫人所奏之曲定然是《鳳求凰》!今天我是有耳福了,夫人請吧!”

玄芙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玉手微揚,果然是當年司馬相如情挑卓文君的《鳳求凰》,紫蕖合拍而歌:“鳳兮鳳兮何所棲?凰兮凰兮何所依?鳳兮鳳兮有所求,凰兮凰兮我所期。┉┉”琴聲情致纏綿內容熱烈,歌聲婉轉動聽,兩人合作極其默契,當算的是當世一絕了!隻是為什麼偏是一曲《鳳求凰》呢?難道個中另有深意?一曲既畢,喬津亭歎道:“雖餘生也晚,不能親見司馬長卿且彈且歌,但今日聽兩位夫人所奏所歌,司馬長卿再世恐怕也不過如此吧?”蕭琰細察了一下喬津亭的容色,見她神色微醉,誠心讚歎,遂麵有得色,笑道:“玄芙、紫蕖兩位妹妹的琴聲歌聲,姑娘覺得還可入耳嗎?”喬津亭靈眸一轉,笑生雙靨:“此曲隻應天上有,時間難得幾回聞,我今日是大飽了耳福,太子妃閨中有此相伴,清福不淺!”

蕭琰意味深長地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玄芙、紫蕖兩位妹妹平時並不輕易展現才藝,我也是難得有此耳福,倒是太子殿下在閑暇之時經常讓兩位妹妹陪伴左右,倒真的是清福不淺。”蕭琰的每一句話都暗藏機鋒,喬津亭自然明白:“有勞兩位夫人了,喬津亭深感榮幸,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我也不怕獻醜,借琴音酬謝各位厚意了!”不待蕭琰反應過來,徑自在綠綺前坐下,纖手隨手一撥,一曲響起,眾人凝神細聽,是一曲流失已久的《廣陵散》,《廣陵散》曲所要表達的是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情懷,蕭琰雖不善琴,但並非無知之人,自然明白喬津亭彈奏《廣陵散》曲的含義在於指明她與宇文川遠已結為知己,並非僅僅是膚淺的男女之情;正當眾人聽得入神,突然曲調一變,哀怨纏綿了起來,一曲《漢宮秋月》在喬津亭的指尖流淌,《漢宮秋月》表現的是宮中女子哀怨悲愁的情緒及一種無可奈何的寂寥冷清的生命境界,漸漸的七女神色有些淒哀,蕭琰暗中咬牙,明白喬津亭是在諷刺她:宮中生活雖是錦衣玉食,但也不過是失去自由的富貴鳥,在情薄愛淺的冷寂深宮中虛度了年華,她喬津亭並不稀罕;《漢宮秋月》彈至最哀怨之處便嘎然而止,琴聲再起之時已變換了曲調,音域變得遼闊清舒,仿佛晴空萬裏,一雁飛翔,是借鴻鵠之遠誌寫逸士之心胸的《平沙落雁》,不待眾人回過神來,《梅花三弄》已在耳邊縈繞,琴聲恍惚化身成為了淩霜傲雪高潔不屈的寒梅,在百樹千花地怒放,蕭琰變了臉色,在這一回合的交鋒中,明顯地她已然敗落,不僅達不到打擊喬津亭的目的反而被喬津亭巧妙地數落了一通。

深宮情仇之風起雲湧(7)

琴聲在最精彩處驟停,喬津亭瀟灑將琴一推:“現醜了!”清脆的掌聲響起,尤其是玄芙、紫蕖更是心悅誠服。若論琴技,喬津亭並不比玄芙出色,但喬津亭高明之處在於巧妙地將四曲連奏,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既展現了琴技的造詣又表達了心境,狠狠地將了蕭琰一軍!眾女雖不知兩人在暗中較勁,但蕭琰依然覺得難堪,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受了一肚子悶氣,笑得極其勉強:“不知姑娘有此絕技,玄芙、紫蕖兩位妹妹班門弄斧,讓姑娘見笑了!”喬津亭的目光淡淡地從蕭琰臉上滑過,不置可否,倒是饒有興致地與眾女聊了起來,很快的,喬津亭反客為主,以其廣博的見識俘虜了眾女的心,形式頓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