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到地方為藩王?宇文景微驚異:“國舅,今非昔比,父皇會恩準我的請求嗎?”

商雲淵胸有成竹:“這一層,殿下不必有顧慮,如今邊境不甚安穩,殿下所請恐怕正合皇帝之意,再說了,皇帝一向寵愛殿下,不是嗎?殿下無論如何都該為自己的前途命運做最大的努力啊!”宇文景微神情一沉,在曆朝曆代,經常都有發生新帝登基後想方設法屠殺昔日對手的前例,誰能保證宇文川遠登基後就能心慈手軟,放他一馬?與其到時任人魚肉,倒不如放手一搏,為自己爭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好,國舅,甥兒就聽您的!”商雲淵滿意地拍拍宇文景微的肩膀:“殿下啊,做舅舅的殫精竭濾都是為了殿下著想啊,舅舅年將近五十,膝下猶虛,還有什麼可圖的呢?”

柳暗花明之劍氣如虹(1)

正說著,皇九子宇文景煌進來,一見商雲淵,興奮地叫了起來:“國舅,這次又給煌兒帶來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商雲淵低下`身子,慈愛地幫宇文景煌拍去錦袍上的塵土,柔聲囑咐:“九殿下長大了,不可成日裏記掛著玩,該好好讀些書才對啊!”

一向被皇後嬌縱慣了的宇文景煌扯著商雲淵的衣角:“我就要玩,我就要玩……”

宇文景微見景煌一副頑劣不省世事的模樣,緊皺了眉頭:“九弟不可對國舅無禮,自個玩去!”

冷硬、不耐煩的語氣讓宇文景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跺腳:“四哥欺負人,等母後好起來過來,看她怎麼治你!”

宇文景微正自心煩,聞言火起,一把扯過宇文景煌,一個巴掌眼看就要落在頑童的屁股上!

商雲淵一個箭步上前,拉開了宇文景煌,沉喝了一聲:“四殿下,你想幹什麼?”回頭又安撫哭鬧的宇文景煌,“九殿下乖,你先去玩,下次舅舅給你帶好玩的!”這語氣,這神情十足就像是護犢心切的老牛,更像一個溺愛幼子的老父!宇文景微一陣錯訝,對於宇文景煌,商雲淵的態度似乎超越了一個當舅舅應有的尺度!

第二天一早,宇文景微向皇帝提出了請求,賜封成年的皇子外出為藩王鞏固皇室的統治是祖宗之法,宇文景微的請求合情合理,皇帝也早有此意,一口就答應了宇文景微,並將他封到與大涼國交界處最富裕的地方,宇文景微感激涕零,一再向皇帝表達其誓死保衛國土的決心。宇文景微來向喬津亭辭行,喬津亭見他不再萎靡,也在心裏替他高興。

宇文景微從內侍手中取過一卷軸,雙手奉與喬津亭,歎息說:“我要走了,這些日子以來,承你真誠相待,我親自寫了幾個字,你留著做個紀念吧!”喬津亭見識過宇文景微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當真是達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而宇文景微的手書一向是王公貴胄孜孜以求的珍寶,今日宇文景微親自送她手書墨寶,可見他的一片誠心。微笑著展開一看,卷軸上所寫竟是曹子建《洛神賦》中著名的幾句:“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這是《洛神賦》中讚美洛神的名句,喬津亭早已爛熟於胸,宇文景微以此相贈,無非借此表達讚美和仰慕之意。喬津亭無意與宇文景微有什麼情緣糾葛,此際,也唯有佯裝不解個中深意,不動聲色地,將卷軸收好,平靜地笑道:“這字寫得真好,多謝你了!”宇文景微失望垂下了頭:“將來,你會不會到薊州來看我?”薊州,是他的屬地。

喬津亭微笑,含糊其詞地:“他日機緣湊巧,我會去看你!”

宇文景微苦笑,機緣湊巧?多麼巧妙的回避!機緣也不過是人製造出來的,抬起頭來,堅定地凝視著翹津亭:“我不管你會不會來看我,我都會去找你!蓮花峰頂的笛聲,我將畢聲不忘!”喬津亭紅了臉,半晌,勉強擠出了一句:“何不隨緣?”